斧头砍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男人没来得及发出哼声就栽倒下去,墙上斧头的影子劈柴一样升上来,落下去,升上来时险些带翻手执它的人影,落下去时却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咚、咚、咚”的钝响逐渐变成了“噗、噗、噗”的剁泥声,大雨淋在窗棱上,暴雨拍打着世界发出阵阵巨响,门缝里渗出一股又一股猩红色的液体,在泥地的缝隙里汇聚成一支支细流缓缓集中,但是大雨的水浪没有立刻把红色的液体带走,反倒让红色染满了院落。

低头,是绚烂的红,浓稠的,小水窝子打起一层一层红色的卷,落到排水渠的青苔上,大红大绿巧妙地糅合在一起,艳丽极了。

嘴角扬了起来,白色的牙齿露出来比八颗还多,那是真正的快乐。

“滴滴、滴滴”——规律的闹钟鸣音破坏了红色的梦。

梁珍妮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由衷地笑出声来,她关上夜灯,下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反复看,好像又变美了一点。

美好的梦境暂时治愈了昨晚怒火中烧的情绪,她收拾好心情出门打车,暴躁没有用,痛苦没有用,镇定的情绪是解决一切困难的内核,梁珍妮深知现在最紧要的是应对可能还会出现的其他意外状况。

梦不是情绪的反应,而情绪是由梦引导的。

梁珍妮回味自己大红大绿的梦境,满意地咂了咂嘴,内心的舒爽足以让情绪持续稳定,一场好梦可以决定一天的运势,梁珍妮拿起资料神态自若地走进会议室。

这次的项目会没有前几次声势大,会议室只有不多的十来个人,都是康养项目的核心人员。梁珍妮进门便皱眉,因为陈钊紧挨着放着她名牌的座位,看到他来,陈钊热情地挥了挥手,完全不顾周围人对他投来异样的眼光。

梁珍妮把自己的名牌拿起来,想换个位置,陈钊一把按住牌子,低声问:“走什么?”

“椅子不舒服。”实在没什么借口,梁珍妮踢了椅子一脚。

陈钊“哦”了一声,忙不迭把椅子和后面的另一把换了个位置,还绅士地给她拉开:“请吧梁总,看来你不喜欢人体工学椅,那以后我就不专门放了。”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梁珍妮在心里悻悻骂一句,却不能真的骂出声来,陈钊这么折腾,本就没几个人的会议室全部的目光都射了过来。

陆海走了进来,在首席坐定,看到梁珍妮时冷笑:“知道来开会啦?梁总牌面大,旷会跟喝水一样简单。”

梁珍妮没理他,陆海是豺狗性子,攻击性强,善搞针对,没有陆和平在她犯不着捅马蜂窝。

陆海看梁珍妮不顺眼,主动攻击一轮接一轮顶上来,他没一句废话,直接问梁珍妮:“各部门给你的项目复审资料看了吧,数字已经精细处理到小数点后三位了,还有意见吗?”

“有。”梁珍妮不惯着他,“你那些数据看着细,全是模型预估,没几个能说明现实的可投性,我知道你在外面已经开始筹划了,最近也找了不少行业内的人搞小动作,怎么,打算围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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