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音继续道:“不过官家正是强盛之年,那些政事应当过的很快。”

向氏面上淡淡笑着,不再去看刘长音,只是将目光移向了案上的茶杯。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王妙歆面色微变,看向刘长音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提醒。

奈何刘长音不懂,只是发现皇后娘娘总是投来令她不解的目光,还以为自己说的话是对的,就这么无顾及,依旧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口。

“日后等官家亲政了,定是有为之君。”

“砰。”

晶莹的瓷器四分五裂,脆片四溅,破碎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颤音,短促而尖锐,让在场众人都是一惊,瞬间噤声一片。

“奴婢有罪。”

徐纪宁主动跪地请罪:“奴婢失手打碎了太后娘娘新得的茶具,请您责罚。”

王妙歆看着依旧懵懂无知的刘长音,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口气。

向氏原本冷淡的面容此刻倒是显现出些许笑意,看了一眼俯身低头的徐纪宁,慈和的开口:“一个茶具而已,碎了便碎了,人没事就好。”

徐纪宁再度谢恩后,便命内官入殿收拾地上的破碎瓷片。

见刘长音还想张口说什么,王妙歆马上起身,盈盈朝太后行了一礼。

“时辰不早了,我等便不打扰太后休息,现行退下。”

皇后都站起来了,妃嫔们也都纷纷起身行礼。

“也好。”

向氏摆摆手道:“都退下吧。”

待众人退去,徐纪宁来到向氏身旁,再次请罪:“太后娘娘,您就算无心惩罚,也请扣除奴婢的俸禄。”

“以敬优效。”

向氏抬眼看了徐纪宁一眼,轻叹一口气,摇头道:“克扣什么?”

“你伺候在吾身侧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吾还不懂你吗。”

“今日若没有你打碎茶具,恐怕那刘美人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止住嘴。”

徐纪宁躬身行了一礼。

“太后娘娘仁慈明德,处理朝政之事又向来公私分明,朝臣乃至百姓都认可您的功绩。”

“刘美人学识不深,又是只知邀宠的主儿,她说的话,太后不必过心。”

向氏眼神变得些许迷离,突然问道:“纪宁,你说………”

“会不会是官家有意如此?”

徐纪宁瞬间明白太后在忧虑什么,颇为小心的开口:“您的意思是………是官家让刘美人这般说的?”

“圣心难测啊。”向氏突自叹了口气。

“以前都以为端王轻佻不好读书,章惇不还以这个为由不愿立其为帝吗。”

“张哲是谁?”向氏突然反问徐纪宁,可还没等徐纪宁回答,就又听见太后自问自答:“那可是翰林院少有的能士,博古通今,殚见洽闻,学识不知比旁人高了多少,可官家竟能难倒张哲。”

“太后的意思是………”徐纪宁试探的开口:“官家之前是有意隐藏?”

向氏只感觉头痛又严重了,摆摆手道:“官家极有可能是想亲政了,故而外露才华,又让刘长音在吾这儿有意说这些话。”

徐纪宁这么一想倒也觉得在理,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问着:“那太后准备如何应对?”

向氏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平静:“得让官家知道,他有如今的地位,靠的都是谁的功劳。”

“明白身为皇帝,孝道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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