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林发现,老张设的确实是杀猪盘。

但老张设的杀猪盘,宰的却是姓姜的。

田林几把下来,竟然还小赢了百来块。

“好了,马上要值班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田林不是好赌的人,哪怕是牌打的再小哪怕一把也只输个两三块,可只要他一想到为了四块钱爬老破小七八层楼累成狗,他就会肉痛的要死。

“怎么样,哥哥没玩儿你吧!”

老张虽然意犹未尽,但也知道时间不多了。

他抓着钱,搂着田林夸功。

田林笑了笑,同姓姜的一道出了门去。

就见姓姜的点了支烟,笑道:“老张这个人自觉精明,总看不起别人。其实他那点儿聪明劲儿全用来坑朋友了。”

田林听他话里有话,问姓姜的道:“姜哥什么意思?”

姓姜的直言不讳道:“他这次又想坑你钱,本来是联合我给你做局的。”

田林一脸恍然大悟似的给姓姜的拱手:“哥哥,这次是你帮我扛雷了。”

姓姜的摆了摆手,道:“这都不算什么,我只是看不上他的为人——他妈的,一点儿小聪明全使在自己朋友身上了,算什么鸟人?”

田林只听他抱怨,却并不接茬。果然,就听姓姜的道:“这家伙现在很缺钱,明天肯定又叫你打牌。到时候咱们叫上大庄,一齐给他做个局?”

田林想了想,笑着道:“好,我听哥哥的。”

他一句话出口,恍惚间想起当初同老张称兄道弟时的光景,恍若昨日。

往后几天,大庄和田林等人仍旧用票选的方式,拿新人顶雷。

田林注意到,这样的行动有了两三次后,‘队伍’里的所有人,从内而外都好像有了一番蜕变。

大伙儿不会被自责感精神内耗了,杀人之后也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大餐。

从为了自保被迫行凶,到现在,老黄已经开始享受施虐的过程了。

田林虽觉得自己还不至于这么变态,但他有些后怕的发现,他已经能理所当然的认为,为了自己活命而杀人,不但没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己变了,又或许自己本来就是这种人。

——

“小田,哥求你件事儿。”

老张敲门的时候田林正在制符,制符有所进步的喜悦偏偏被老张敲门声打断,田林心里很有些不痛快。

他开得门来,颇有些惊讶的问老张道:“张哥,你这是又熬夜打牌了?”

老张挠了挠鸡窝头,沙哑着声音骂道:“我怀疑我被姓姜的畜牲下套了,他合伙外人来骗我的钱。”

田林摆手拒绝了老张的烟,问老张道:“张哥你输了多少?”

“十几万了,现在我欠姓姜的十几万了。”

老张脸色有些绝望的喃喃自语说:“加上这几天大庄给我代班的代办费,我现在欠了五十多万。”

“多少?”

田林简直不敢置信,他忍不住道:“几天时间,你怎么做到连输十几万的,这得跑多少老破小才能挣出来?”

“所以我说,都是姓姜的害的!”

老张咬牙切齿的骂道:“这狗日的就没安好心,他借钱给我打牌,不过是想逼我卖妻;你不知道,这狗东西一直对你王姐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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