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建军和吴忆茹说了不会和她一起去香江,但是吴忆茹心里却没有放弃这个打算,而且这一路到花城再到宝安还需要不少时间,吴忆茹还想再劝劝白建军。
白建军现在则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了,白建军不知道为什么居委的人盯着吴忆茹家,所以现在想着的也就是先去医院走上一圈,让这些盯着的人知道自己确实是来看病的。
“忆茹,现在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白建军指了指外面认真的看着吴忆茹说道。“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我们先去一趟上沪市精神病防治院,等回来之后我们再看看怎么去花城。”
吴忆茹现在也想到了还有眼前的事需要解决,所以也就同意了白建军的方案。至于去精神病防治院也不是真的要去看病,只是为了打消盯梢的那些人的某些顾虑吧。
吴忆茹就这么一副哭过的样子再次和白建军一起出了门,两个人直接坐公交去了防治院。白建军发现盯梢的那些人也跟了过来,但是白建军也没有挑明,不过白建军总感觉那几个盯梢的人的目光看自己的时候多一些,他们反倒不怎么关注吴忆茹,这让白建军百思不得其解。
白建军和吴忆茹到了防治院之后,那些盯梢的人并没有跟进来,白建军给吴忆茹挂了号之后,就一直暗中观察着这几个盯梢的人。原来跟来的3个人,突然只剩下两个人,过了一会儿,3个人聚在一起嘀咕了几句,这3个人就都离开了。
对于莫名其妙出来的这几个盯梢的人,白建军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他们的动机了,但是现在他们撤了,也省的白建军费心思。白建军和吴忆茹在盯梢的人走了之后,也离开了防治院直接去了火车站看看能不能买到去宝安的火车票。
上沪到宝安是没有直达火车的,火车只能买到花城,而到了花城之后再去宝安,那就只能到了地方之后再想办法,好在买到花城的火车票不用介绍信。
看着手里的硬壳火车票,吴忆茹的心里开心坏了,这就证明她距离香江又进了一步。火车是第二天快10点开,白建军和吴忆茹又返回了吴忆茹的家里。
吴忆茹又回到她父母的主卧室哀思父母,而白建军则小心的在二楼上观察外面,发现确实没有人在盯梢,白建军虽然还有疑惑,但是起码带着吴忆茹离开上沪,不会有什么阻碍。
白建军看着仍然在主卧室的吴忆茹不由叹了口气,黑丽荣和孙桂艳的猜测现在应验了,吴忆茹现在是铁了心要走,白建军虽然喜欢吴忆茹,但是白建军放不下白建华、放不下李香秀,现在帮吴忆茹最后一把送她一程,也算是为自己的青葱岁月划下一个句号。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微微亮,打坐了一宿的白建军就把吴忆茹叫了起来。
“忆茹,已经快7点了,我们该走了!”
吴忆茹看了看白建军,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白建军走了出自己的房间,这才坐起来换衣服。吴忆茹起来之后,看着已经收拾完的白建军,对着白建军先摇了摇头。
“建军,你等我一下!”
吴忆茹说完,又去了存放她父母骨灰坛的主卧室,白建军一直在主卧外面看着吴忆茹恭恭敬敬的给她父母三叩首。叩拜完父母之后,吴忆茹才站了起来,等关好了房门,这才忍着悲痛对着白建军点头说道。
“我们走吧!”
两人低调的锁好了楼门和院门,在不少街坊邻居的目光下,就这么平静的离开了。第一天还有人对吴忆茹指指点点,但是现在可能都知道吴忆茹有精神病,所以这些人也只是在暗中看了一眼,就远远的躲开。
一路步行到了火车站,白建军和吴忆茹简单的解决了一下早饭,又在候车室等了一会儿,就登上了从上沪到花城的火车。这一走就是一天半,等白建军和吴忆茹踏上花城的土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7点了。
一下火车,一股热风就扑面而来。临近国庆节,京城的天气已经转凉,更不用说东北已经开始长袖衣服了,但是花城这边白建军走了没几步,这汗就下来了。
这趟火车白建军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这36个小时的车程中,白建军就从旅客口中套出了一些话。花城到宝安是有火车的,但是这几年非宝安本地人,或者没有介绍信,火车站这边根本就不会卖票。
说来说去还是“逃港”风波闹的,而且“逃港”这事也不是最近才有的,从1951年开始到现在的1976年,哪年都会有从全国各地去宝安或者其他地方闯一闯的。
宝安这边主要是以“扑网”的方式过到香江那边,不过也有泅水游过去的或者乘船偷渡过去的。而且并不是说你跨过了铁丝网或者游到了香江那边,就真的万事无忧了。
港英政府正实施的是“抵垒政策”,内地非法入境者若偷渡香江后能抵达市区、接触到在港亲人,便可留居香江;若在边境被执法人员截获则会被遣返。
白建军在火车上遇到的就是几年前有过一次逃港经历的一个知青。这个知青叫潘子政就是花城本地人,不过因为家庭成分问题插队去了乡下。他虽然游到了香江,但是还是被水警发现之后遣送了回来。这几年他在乡下可是遭了老了罪了。
潘子政这次又是从插队的农村偷跑出来的,而且身上的钱只够买一张火车票的,骑上车就一直蜷缩在车厢连接处,还是白建军在这边抽烟的时候,好心把自己带的馒头和水匀给了他一些,两个人这才搭上了话。
潘子政告诉白建军,一般情况下,像他们这样的穷知青,下了火车之后会直接去花城东站那边,然后沿着铁路线在往东南走,出了花城,可以在半道溜进火车站扒火车。花城火车站虽然不卖票,但是你在其他站上了火车正常补票,也不会要介绍信。没钱补票的大多都被撵下车,之后就只能腿着过去了。
白建军和吴忆茹都人生地不熟的,这得回有个“老前辈”给两个人带路,不然白建军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抓瞎。所以白建军直接和潘子政商量了一下,他的火车票钱,白建军出了,但这一路上潘子政也得照应着两个人。
潘子政自然乐意了,按照原来他自己的计划,他得走到宝安去,而且还得是一路走一路要饭过去。但是现在既然有人愿意出火车票钱,那不同意就是傻子了。谁能放着火车不坐,非要腿儿着走过去啊。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潘子政的带领下,白建军和吴忆茹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了花城东站。这一路上,白建军明显感觉到有好几个人都是跟自己一路的,都是从火车站出来往这边来的,而且看着都是知青打扮。
“一会儿咱们在东站候车室睡一宿,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
潘子政看到东站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阿政,你不回家看看去么?”
白建军看着潘子政问道。
“建军,回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给家里找麻烦。”潘子政唏嘘的说道。“我已经有了案底,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白建军和吴忆茹听到潘子政的话,都有些沉默了。
“建军,提醒你一下。”潘子政看了看吴忆茹,又看了看白建军好心提醒道。“你身边的这位姑娘,看样子白白净净的,这一看就有问题。你最好还是给她伪装一下,别还没等到宝安呢,就被查出来!”
白建军看了看吴忆茹,赶紧对着潘子政道谢。
“阿政,谢谢你的提醒!”
“你们出钱帮我,让我少遭罪,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干!”
潘子政摆了摆手说完,就往花城东站候车室里走去。
“看来等到了宝安,也就是我们缘分散了的时候了!不过能安全到宝安也好!”白建军看着潘子政的背影又看了看不少进入候车室的人和身边的吴忆茹说道。“总会有下一个潘子政出现的!”
说完话的白建军又看了看吴忆茹认真的说道。
“不过刚刚潘子政说的确实没错,忆茹,你这样确实应该伪装一下。最近几个月你都没有下地劳作,皮肤都白了很多。和我刚刚留意的那几个进候车室的女知青一比较,你这点太显眼了。”
“那你说怎么伪装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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