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骑着摩托回到村口的时候,发现那里还拉着长长的警戒线,那时还不到七点,但看热闹的村民已经不少了,他们围成一圈向里探头。
我看到朱建平也在那里观望,忽然想到还没跟余炳权说让他少和朱建平来往。
父亲站在村口的石墩旁,朝我和余炳权招手。
我们载着父亲,一起到了舅舅家。
一到院门口,就听到了舅妈撕心裂肺的哭声,呜呜咽咽,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我们走进院里,看见舅舅的尸体就摆在一块大大的木板上,上面已经盖了一层白色麻布。
母亲和小蕾一左一右的跪坐在舅母旁边,也抽抽搭搭的哭着。
我紧紧攥着余炳权的手,难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余炳权低声问父亲:“叔,这是咋,让车撞了?”
父亲看了余炳权一眼,冷冷的说着:“骑摩托去矿上上早班,让车撞了,一下就撞没了,司机开车跑了,人也抓不住。”
“矿上现在还要咱本村人哩?”君君不合时宜的问道。
“你舅舅不下矿,跟车。”
余炳权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就是让大车撞了,司机开车了,没人看见,赔也没人赔?”
父亲低声的“昂”了一声。
那时候路上监控还很少,县里都没有几个,村里更不用说。
舅舅没了,舅妈她们就断了经济来源,小蕾已经高考完了,马上就要去BJ上大学了,虽然有助学贷款,但生活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我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小蕾,就像看着当年在县城到处找工作的自己。
余龙站在边上,对舅妈说道:“文虎家的,文虎走的突然,,肇事司机没找到,赔偿款怕是不好弄哩!小蕾上大学的钱村大队也能给出一部分,后头下葬文虎的事情,你有需要就找大队哇,我安排人给你帮忙!”
母亲抬起头,抽抽搭搭的说了句“谢谢亲家!”
舅母和小蕾则一直在哭。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红梅姨和小庆叔来了,带了孝服和其他办葬礼需要的东西。
舅舅被放进了堂屋的棺材里,我们穿着孝服,在庭堂上跪着,红梅姨她们则帮忙布置灵堂。
余炳权接了个电话,过来跟我说:“莎莎,我出去有点事,过会儿回来。”
我小声问道:“谁?”
“朱建平,有点事找我哩,回来再跟你说。”
不等我说话,余炳权便快速的出了院门。
父亲在旁边冷冷的说道:“真是个好女婿,舅舅没了还有心思去朱建平家烫料子哩,装也不装一下!”
我看着院门的方向,无力的叹了口气。
明明我们大清早从县城赶回来,父亲对他的印象有一点好转,我不明白,余炳权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去和朱建平混到一起。
快到中午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摆满了桌子,来参加葬礼的人都上了桌,我端着一盘又一盘菜,穿梭于各个桌子之间。
余炳权回来了,他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将我拉到墙角,兴冲冲的对我说:“莎莎,你猜猜我刚刚干啥去了?”
我一脸不悦,压低声音生气的说道:“跟朱建平鬼混!”
余炳权楞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我,说道:“莎莎,我发现我这个形象在你心里头咋这么差哩,你舅舅没了,我还出去鬼混,啥叫鬼混哩你说说!”
我扭过头,擦了一下眼角,不满的说道:“你也知道我舅舅没了,你不在这儿帮忙,去朱建平家做啥!”
余炳权无奈的看着我,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我:“来,看看,看看这是啥?”
我接过手机,那上面是一张照片,一辆大型拉煤车,车牌依稀可辨。
我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余炳权,问道:“这是,撞我舅舅的那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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