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路了。

叶竹坐在马车中,看向手里的香囊。

她用指尖轻轻划过,眼神眷恋,蒙上一层薄雾。

突然,她的手指顿住了,好似摸到了什么东西。她颤抖地打开香囊,只见香囊里放了一个扳指,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这是元枫象征身份的扳指。

她飞快地打开那张纸,只见上面写道:“今晚午时,我救你出去,不必担心身份,只当被贼人掳走。”

她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在一片朦胧中,恍惚想起了两年前在殷京时,当时她和元枫还未订婚,而她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

她开玩笑似的问元枫:“我们以后要是分离了,永远见不到了,你当如何?”

叶竹不会忘记当时他的眼神,清澈如潭水,又如同黑暗里的明火:“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我会倾其所有。”

“但如果是迫不得已,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呢?用我们的分别换天下苍生的大义,你愿不愿意?”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我们就隐姓埋名,一起逃吧。”元枫认真道,“我会想办法把你救走,用不伤害别人的方法,你记得等我。”

……

东望夏口,西望武昌,长路漫漫。

马车里的女孩卷起帘子,望向天边,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希冀的光。

傍晚。

马车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大王妃,已经傍晚了,请下马车休息吧,等明天再继续赶路。”

叶竹掀开帘门,不动声色的下了马车,假装漫不经心的问:“我们现在离殷京多远了?”

“回大王妃,已有八十里有余。”

“嗯,走吧。”

离开殷京后,沿途渐渐人烟稀少,于是乎拓拔睿也只找到了一家有些破败的驿站,他在柜台付过钱后,抬头四处看看,笑道:“宁国还真是“富饶”啊。”

身旁的侍卫合时宜地奉承道:“那怎么比得过我们拓族呢,我们可不会让驿站修饰得这么破败。”

拓拔睿听闻很是受用,嘴角微微上扬,道:“就是占着这么好一块地方,可惜了。”

“大王子有什么好可惜的呢?宁国的太傅之女,您勾勾手指就能得到,这天下江山……迟早也是您的。”

拓拔睿让人专门给叶竹开了一间房,此时,叶竹刚打发走婢子。

本来叶家是给叶竹带了许多陪嫁人物,可此时却不知道都去哪了,拓拔睿派来的丫鬟跟她说,她带的人跟在后面,要等到了拓族的地界才能赶得上,供她使用。

叶竹笑笑,哪里是现在赶不上呢,拓拔睿是怕这么多人,如果她组织他们一起逃走就不好了。倒也不是真的爱护她所以要留她在身边,只是担心丢了他自己的名声而已。

不过……

叶竹抬眼望向天边的明月,她走了之后,拓拔睿应该会放过他们吧,毕竟现在还在宁国的地盘,如果真的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皇室为了顾及面子和在百姓之间的名声,也会与他撕破脸的。

而在另一间离叶竹很远的屋子,拓拔睿也坐在桌前,望着天上的明月,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

身后的侍卫出声禀告:“大王子,在驿站周围发现了有可疑人物出现,是否要……”

“不必。”拓拔睿轻声说,“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本王还好久没有看过一出好戏了呢。”

“不过……真是深情呀。”他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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