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算得上竹马青梅。

萧颜不记得第一次见谢谨逸是什么时候了,自她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他好像就一直在。

谢谨逸是神都赫赫有名的镇北侯谢长风的独子,人人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谢小侯爷。

他刚出生时,谢夫人不幸难产离世。此后,谢侯爷也没有再娶,所以膝下只留下他这么一个儿子。

说起这位谢侯爷,他可是位征战沙场的猛将之才,不过他哪里懂什么照顾小孩。

谢谨逸满岁没多久他就远赴战场,是以便把幼儿托付给了当时的帝后,也就是萧颜的父王母后照料,寄养在重华宫。

岁月悠悠,谢谨逸在重华宫,这一待就是十三载。

“我的小阿颜,小阿逸,快些过来,母后做了你们爱吃的桃花酥”,记忆里面慈爱端庄的母后正在殿门处唤他们。

“来了,来了”,他们开心的跑回去,桌上摆着的是年少时最爱的桃花酥。

父王与母后,她与他,四人同桌,欢声笑语,那是年少时重华宫常有的温情。

直到第十四年冬月,谢侯爷迁任都城,萧谨逸才随他回了谢府。

“阿颜,阿颜,你看,你看,你说这朵最好看,我摘到了!”身量小巧的少年站在高高的玉兰花树上,手里握着那支粉白相间的花儿对着树下的少女招手道。

“哇!好厉害,好厉害!可是你爬的这么高,该怎么下来呢?”小萧颜呆呆的站在树下喊道。

“这有何难的,我能上来,自是能下去的。阿颜,你闪开些,我这就下来了!”树上的少年的信心满满的说道。

少女听话的离了树远些。

少年嘴上叼着那支玉兰,手脚利索的循着树干缓缓爬了下来,至不高处,他一把跳了下来。

没想到,一个没站稳,摔了一个“狗吃屎”,然后就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小萧颜见状,赶紧小跑了过去,蹲在少年的身边,“谢谨逸!谢谨逸!你醒醒!你醒醒!”

躺在地上的少年还是没反应,小萧颜终是哭喊了起来,“阿颜错了,阿颜不要花了!谢大头,你醒醒好不好!”

发觉到眼前的少女真的哭了,谢谨逸一下子坐将了起来,“啊!阿颜,阿颜,你别哭!我是逗你的,大头好的很,大头没事哈哈哈。”

似是怕她不相信,谢谨逸站起来,绕圈似的手舞足蹈了一遍,“阿颜,阿颜,你看,我没事的。”

小萧颜这才发觉过来被他耍了,随即怒气冲冲,“好啊,你这个谢大头,竟然敢耍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她从地上随手抓来一泡泥土,使出全身的力气就朝面前一顿乱砸,谢谨逸连连躲闪。他边跳边喊道,“阿颜,谢大头错了,这就认错,求阿颜别气着了。”

葱葱软软的青草泥地上满目狼藉,小萧颜后面扔的累了,也不再管他,直接随地躺着了。

那时的她心想迟早有一天要被谢大头气死。

再睁眼,入目是一支漂亮的玉兰花,她刚想去接,对上的就是谢谨逸那张欠揍的小脸。

小萧颜在地上折了个身,不想去看他,谢谨逸赶忙绕到另一侧,轻轻的将花放在她的脸侧。

然后自怀中熟练的掏出一方秀帕,轻柔的执起少女那沾满泥土的手,细细擦净。

她没管他,像是以往的无数次一样。

待到双手的青泥全都收拾干净了,他在她身边躺下,隔着刚刚摘下的那支玉兰花。

玉兰香气清幽,萦绕鼻间。

小萧颜问,“谢大头你会一直都在吗?”

谢谨逸回,“我会一直在阿颜身边的。”

小萧颜有些苦恼,“可听母后说,等谢伯伯回来后,你就要离开重华宫了。”

谢谨逸保证,“就算离开重华宫,我也不会离开阿颜。”

“可我一直都在重华宫啊。”

“阿颜,你以后不会一直在重华宫的。”

“为什么?”

“因为我听娘娘说,你长大了要成亲会出宫去住的,”少年直直的望向她。

小萧颜还不懂,她懵懂的发问,“成亲是什么?”

谢谨逸说,“成亲是两个人一直在一起。阿颜,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我要跟谢大头一直在一起玩。”

四四方方的天空下,入眼是满树的玉兰,年少时信誓旦旦的戏言,犹在耳侧。

春日里的雨,淅淅沥沥的,浸润着整座皇城。

萧颜百无聊赖的听着窗外的小雨滴答,面前的桌案上是满满的一筐子书信,现在整个摊开来,如小山似的堆着。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