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伴,今日的雪,为何有些红?”
烧着炭盆的屋内,静得只剩下火星飘动的噼啪声。
烛火摇曳着,发出橘色的光芒。
一个沧桑,疲惫的身影放下手里的册子,揉了揉眼睛,看向不远处才撑开的窗户,似是怀念,又像是追忆。
只是听到他的问题,一旁的内侍却一下子愣在原地,脸上也露出一丝不解。
雪,红?
这两个字怎么会被联系到一起?
哪家的雪,是红色的?
须发花白的总管太监转头,求救似地看向一旁默不做声的身影。
这人,也是个太监。
他一袭紫衣蟒袍,鹤发童颜,身上隐隐还带着一层化作实质的阴森,宛如阎罗恶鬼,这等气度,绝非寻常的宦官能比。
就像现在。
大伴王公公听不出好赖,以为皇帝是在说雪。
他却很清楚,这位陛下借着说雪,在暗喻自己那位结义兄弟。
想到这,紫衣太监弯下腰,给了个隐晦的答案。
“许是天阴了些,没了光亮。”
“刀锋在夜里能杀人,到了白日,就应该要收好。”
“等刀钝了,就换一把,这样用起来才趁手。”
打着机锋,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皇帝和这个紫衣太监的对话,带着莫名的深意。
可对于后者的挑拨,太安帝却没在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他攥了攥拳头,抿着嘴,看向另一边。
漆黑的瞳孔深处,暗流汹涌。
王老太监收到太安帝一个眼神,立刻顺从地退开,再退开,没一会儿,就已经退到了南书房的殿门旁。
太安帝却还不满意。
他拍了拍身前的桌案,沉声喝道。
“王安,杵着作甚。”
“还不快去查查,看看到底是哪位剑仙这么厉害,竟能和孤的定远将军势均力敌,比拼剑意到如此地步。”
“呵,如此锋锐的气息~”
“天启来了这样一位客人,孤怎么能一无所知?”
剑...剑意?
定远将军正在和一尊剑仙交手。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王安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那张本就皱巴巴的老脸,缩得比蜣螂团的粪球还要紧。
他很快就走了。
这位跟了太安帝多年的太监,已经成了他的形状。
只要太安帝开口,不管什么要求,他都会如数照办。
而等到无关紧要的人离开,浊清也靠近太安帝,一边捻动珠串,一边分析情况,脸上的表情有些刻意。
“陛下,单看剑意,确实是剑仙没错。”
“但他们调动的真气并不强,看样子应该只是切磋。”
“剑意陌生,江湖气也有些重。”
“估计是新晋的剑仙。”
“只是...叶将军奉还兵符后,于武学上依旧日日勤练不辍,寻见高手便见猎心喜,与之交手,这份毅力,浊清自愧不如。”
依旧是夹枪带棒,绵里藏针。
太安帝却对这混账话不太感冒。
“武人不练武还能干什么,跑去读书吗?”
“浊清,如今天下皆安,孤这位好兄弟享享清福也是好事。”
说着,他靠在龙椅上,转动玉扳指。
“叶小三有暗伤,年纪也大了,这样就不好再奔波,更适合在天启将养。”
“倒是他如今的做派实在是没个分寸。”
“都已经是武将之极,还学那些江湖上的武人打打杀杀...”
说是看不起武人,太安帝这一瞬浮现的气息也不算弱。
就是这维持的时间,稍微短了点。
他只入了逍遥天境一瞬,立刻像世界之巅雪崩了海,滑铁卢般直冲金刚凡境,还差点突破下限。
这辣眼睛的一幕,浊清只当自己没看见。
什么年轻时根基不稳,依靠药物强上逍遥天境,本大监从来都没听见过,对,连半点风声都没有。
陛下的天赋还是不错的。
哪怕耽于政务,没机会练武,老了还能入逍遥一瞬。
显然,浊清自我催眠的功力相当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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