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大败的后果迅速显现出来,在一切以实力为尊的黄巾军,被大幅度削弱的青州本土派话语权大失,冀州帮迅速占据了上风。
具体到粮草,军械等后勤分配上,甲胄分配冯庄从来没敢想,一切靠缴获;关键的是冯庄这个老弱屯的军粮分配比起以往大幅度减少了,想着今后的日子里那些每天饿的发慌的孩童们冯庄就心头发堵。
更堵的是吴霸居然变成了分配军粮的后勤官,正站在仓房里跟一群黄巾耆老一起发放军粮呢。
早就知道黄巾军制度原始,人事管理一塌糊涂,没想到居然敷衍到如此地步。
“田不育的那份军粮怎么还照常发放?”越是愤怒,冯庄反而愈加冷静。
田不育一个偷懒的老混子,居然每天的军粮还是屯长水准,这让冯庄十分不忿。
吴霸显然被冯庄的这个问题问住了,冯庄扫过来的目光冰冷而充满威胁,这个问题处理不好肯定要被捅上去的。
“老兵痞啊?我搞错了,那是泰山之战前的军粮配给,现在他的军粮没有了,他反正不吃饭也不会死。”吴霸说着说着居然笑了起来。
“田不育再不是东西,那也救过大渠帅,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冯庄据理而争,非常热心的样子。
“至少也得给他每天一个粟米团子。”冯庄补充道。
“不发你也不满意?”吴霸斜着眼看着冯庄,显然被他左右横跳的做法搞糊涂了。
“你就不怕张饶知道?”冯庄故意提起青州黄巾的大渠帅,刺激着眼前还算冷静的军需官。
“这你管不到。”吴霸轻描淡写。
“田不育可不是好欺侮的,你好自为之!”冯庄继续给吴霸的胸口加把柴火。
“田不育?咱青州黄巾怎么会有这么一号,打仗没他,吃饭每次都有他,他这么能耐,自己出去抢啊。”吴霸在冯庄离开的时候还在嘲讽着,显然冯庄的话让他很介意。
“他可自称是青州黄巾的第一勇士。”冯庄走到仓房门前,转身无比郑重的说道。
“什么?”借着门外的阳光,冯庄看到了一向以“青州第一勇士”自居的吴霸,愤怒的脸上青筋都在膨胀。
“那不然老田怎么吃到的鸡子,还不是他过于勇猛?”
过于勇猛这个话题过不去了是吧?
“哼!”吴霸硕大的两个鼻孔剧烈的喷薄出两团怒气。
废弃农庄的马厩,田不育的居所。
“他是这么说我的?”老田躺在马厩的烂草堆里,懒洋洋的问。
“嗯。”冯庄把吴霸骂老田的话一字不少的告诉了老田。
“你是不是又跟他说乃公是青州第一勇士,拿这个名号来刺激他?我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个坏蛋。”一个鸡子壳被田不育冷不丁扔到了冯庄头顶。
愤怒不过数息,刚要爬起来的老田躺的更平。
“乃公还有鸡子吃,我才不去跟吴霸吵架。你想我为屯里的孩儿们出头,那是做梦!”老田清醒的很,冯庄的这招祸水东引居然没有奏效。
“你藏的四个鸡子都被我分给伤兵了啊,”冯庄摸着头顶的鸡子壳,十分失望的嘟囔着。
“额——”田不育刚咽下的蛋清被冯庄这句话刺激的卡在嗓子眼,开始剧烈的咳嗽着。
几声咳嗽声消失之后,马厩短暂的陷入安静。
“让你小子逢人就说乃公是青州第一勇士,乃公打死你!”老田动了真火,一把逮住了冯庄,短暂暴露了他第一勇士的实力。
“老田,你还说你不会武功?”冯庄看着接近暴走的老田,继续刺激道。
“啊呀——”老田怪叫一声,冯庄的嘲讽让他彻底发狂。
“杀人了——”冯庄的惨叫声在马厩里响起,经久不息。
一阵有节奏的打屁股声响过后,田不育睁着血红的眼,擦了擦眼角堆积多日的眼屎,瘸着腿朝着粮草堆放的仓房走去。
一脸得逞笑容的冯庄,躺在草堆上表情无比扭曲。
马厩里几匹安静吃草的驮马,时不时的看向草堆里不时胡乱翻滚的身影,好像感受到了少年人的欢喜,一起畅快的喷着响鼻。
管亥来找冯庄的时候,他正在马厩里逗马玩,一副意态悠闲的模样。
“老田去仓房偷鸡子被吴霸抓住了,”管亥一脸狐疑的看着冯庄,显然他觉得这事跟冯庄脱不了关系。
“鸡子本来就不多,是留给伤兵的,田不育自己嘴馋怪得了谁?”
“原来是你小子,老田有啥用?他也就是个好吃懒做还怕死的老兵痞。”管大傻好像十分不屑冯庄这招借力打力,田不育这废拉不堪的老贼根本提不上把,找谁出头也不应该找田不育。
“以前老田的鸡子,都是屯里孩子帮他偷得,泰山一战死了很多孩子,他田不育倒好,第一时间躲起来了。现在屯里就剩下二三十号人,还都是老弱,吴霸甚至想把屯里的军粮配给断了。总不能大家都挨饿,他老田自己优哉游哉的吃鸡子。”冯庄眼神复杂,那些流着口水看着田不育生吸鸡子的孩子们仿佛就在眼前。
以前他们吃的都是粟米饭还吃不到半饱,每日饿的面黄肌瘦的,他田不育只管自己吃的饱就好。现在让他也没得吃,看他还如何置身事外?
他田不育不是嗜鸡子如命吗?看看他是如何挣命的!
“你这招我真没看懂。”管大傻挠着头,一脸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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