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送走粮队的押运随从,就看到一群人在官道旁边眼巴巴的等着,为首的一位中年人40左右,身穿深色纱衣,头上只是有一根玉簪束发,脚蹬木屐,非常随意。

中年文士丝毫不畏惧这群大摇大摆的黄巾贼,带着几个随从就走到了郑玄师徒面前,视管大傻与他麾下的一百多赤裸着上身的黄巾老贼如无物。

管亥的双眼一咪,右手握到了环首刀的刀柄上。

“郑师,都是小子的疏漏,使得你深陷黄巾之手,小子恨不能以身代之,如今见到你一切无恙,小子欢喜失态,还忘夫子体谅。”孔融这老小子见到郑玄跟见了阿翁一样,说完之后居然激动得流下眼泪,对着郑玄深深顿首,头触大地双手撑地,良久方才在国渊的搀扶下起身。

“孔北海,你一向与我黄巾军作对,我不去找你,你到来找我!居然有胆量不窝在剧县,主动跑到我黄巾军面前,真当乃翁的刀不利吗?”管亥斜着眼看着孔融,恶狠狠的说道。

“郑师安危重于泰山,老夫若是让一代儒宗有些许不测,万死难赎。老夫的些许微命,不值一提,你等黄巾诸侯王都杀得,我算得了什么?”孔融并不看管亥一眼。

“郑夫子不愿意离开黄巾,你可以回去了。”管亥下了逐客令。

“竖子,那个挟制郑师的竖子在哪里?对,就是那个躲在管亥后面的,给老夫站出来!”孔融一直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出主意绑架郑玄的人,此刻终于看到冯庄一直躲在管亥身后从人缝里朝自己的脸上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冯庄想不到自己想一直猥琐起来,等孔融离开再出来,免得被孔教授这种性情刚烈又嘴上功夫一流的精神中年当场开炮,也终于落空了。

孔融名闻天下,在洛阳的时候就喜欢拿着上司开涮,他涮了河南尹官署,他们气急败坏想要派遣刺客追杀;他涮了何进,何进因为他天下闻名的声望,只能吃了亏,还给这精神中年升职加薪,高迁侍御史;后来董卓这个凉州野蛮人上位,他又跟董卓吵架得罪了董卓,就这样董卓也只敢把他发配到北海给黄巾贼收拾,自己不敢动他。这孔融简直是教授级别的杠精,所以简称孔教授,那冯庄怎么能不害怕孔教授呢?

“你,就是你,竖子!”

再也忍不住孔教授指着自己谩骂,冯庄直接施施然从管亥身后走到了孔融面前。

乃翁怕你?就因为你是孔子的N代子孙?那乃翁以前还是接班人呢,乃翁不是一直很谦虚?

就凭你孔融靠着四岁让梨名扬天下,跟后世的十几岁爬上珠穆朗玛峰,高中生发顶刊论文几十篇有什么区别?你不就是东汉的大孝阀吗?

“就是你绑架了郑师?”孔融这老小子真够味,居然在黄巾军中朝着冯庄开炮。

“不然呢?”冯庄无比坦然。

“你还要绑架我的小友祢衡?”孔融说到这里更气了。

“不敢不敢,您如此凌厉尖锐,嘴巴上可以金戈铁马杀人无数,想必您的小友也继承你的优良品行,还是算了。”冯庄分外谦虚,孔教授却要气炸了!

算了?算了就行了?

“果然是黄巾贼辈,如此德行败坏,全无礼教可言。”孔教授又开起了地图炮。

“倒不如您一家争着为包庇张俭而顶罪,您大哥因为你收留张俭而死,您因此闻名,果然是德行传承,礼教世家。”冯庄嘲讽道。

跟乃翁打嘴炮,就你孔教授干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很有精神——病呢?乃翁会怕一个精神中年?

“孔北海为了士人名节而救下张俭,有什么问题?阖门争相认罪赴死,乃是上古大义,有何值得嘲讽的?”看来孔融是有备而来,居然还找来了一个辩友,就是太年轻了,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站在冯庄面前。

“你不是要找祢衡吗?”孔融像做介绍般说道。

眼前的少年并不像史书与演义里所描写那般抽象,也许是他狂病还没犯,又或许他还没到20多岁以后没受过这么多刺激,无法激发他的抽象天赋?要不要找些手段刺激一下?

“某不过是一个少年郎,你意欲何为?”祢衡警惕性很高,看着年龄相仿的冯庄问道。

“传闻你辩才文采都是一流,还喜欢指摘时事,看轻天下英雄,如今一见不过一普通少年郎而已。”冯庄故意不屑的说道,转身就走。

“你说要用我来交换郑夫子,我来了,你为何不信守诺言?”祢衡的声音很大,在对冯庄说,更在对管亥说。

“老师暂时不愿意离开黄巾军,沿路流民各种危险变乱,不是去徐州的好时机。”国渊终于开口解释道,没有用之前的玄学占卜作为理由。

“青州就没有一处安全之地了?”孔教授更激动了。

没人回答他,没人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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