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听治安官的描述，就知道昨晚是一场血雨腥风。
女人手里还拿着菜刀，或许她当时也砍了别人，她死的应该不亏。
安妮在哥哥的宽慰下，总算不再哭泣，两人收拾好前往附近的教堂。
罗恩穿上了破旧的衬衫，灰色的格子马甲，戴上了毡帽，还有一双不太合脚的皮鞋，紧张地扭动了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与安妮一起穿过黑暗的楼梯间，从3楼走到了1楼。
当阳光照进罗恩的视野，完全陌生的场景一同挤入他褐色的瞳孔中，他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空气中弥漫着烟尘，一排排灰黑的尖顶建筑上镶嵌着琉璃一般五彩的玻璃窗，喧嚣的广场车水马龙。
齿轮与马匹结合的半机械式马车，穿着正装拿着拐杖的绅士，穿着长裙戴着礼帽的女士，赤着脚背着重物的搬运工，高声呼喊的报童与街边的流浪汉……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
如果不是身旁有一个相对熟悉的少女安妮，罗恩也许会因为不适应这样陌生的环境而退缩，想要重新回到安全的屋子里。
“别紧张，我会适应的，我要在这里活下去。”
罗恩无声地为自己鼓劲，在少女安妮的催促下，踏上了旅程。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才来到最近的教堂。
一座以黑白为主色调，头顶由两把镰刀构成的尖顶建筑物屹立在米特街的尽头。
这是信仰着九大正神之一，“死神”的教堂。
昆西教堂。
教堂的规模很小，只有一位神父，一位修女和不记名牧师与唱诗班。
唱诗班里的孩子多半都是和罗恩、安妮一样的孤儿，他们绝大部分都是被卖入教堂，刚刚觉醒人格的孩子。
就在罗恩和安妮打算进入教堂时，罗恩耳边再次响起了女人冷淡的声音。
“我闻到了血腥味，你的运气看起来不太好呢。”
罗恩皱了皱眉，警惕地拉住了安妮。
“哥哥，怎么了？”
“我肚子饿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吃点东西吧。”
罗恩提议道。
安妮的肚子也发出了咕噜的声音，她因此脸都涨红了。
两人正要转身离开，修女温柔地叫住了他们。
“孩子们，我这里有面包和水，免费提供给祷告的信徒。”
安妮立刻激动地松口了哥哥的手，脑子跟着肚子走，大步跨入了教堂。
她是真的饿了。
罗恩也只能无奈地跟了进去。
他相信有这么多信徒在，即便教堂里住着恶鬼，也不会大白天行凶吧？
热闹的教堂里有许多人在祷告。
唱诗班的孩子们正在歌唱死亡。
他们的歌声很有感染力，让罗恩忍不住都想要加入其中。
两人吃了教堂免费提供的食物，温柔的修女询问他们是否要加入教堂。
罗恩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并带着妹妹安妮离开了。
修女微笑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就像是慈爱的母亲。
“我很喜欢丽莎修女，哥哥，我们可以加入这里。”
“你不觉得那个修女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
“那么多祷告的人，她为什么偏偏关注到我们，我甚至觉得我们走了，她还一直盯着我们。”
兄妹俩行走在回家的路，忍不住讨论了起来。
但是粗线条的安妮什么也没有发现，她只是觉得丽莎修女很温柔，像极了母亲以前的样子。
终于回到了米特街33号破旧的公寓楼。
安妮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客厅里，金发碧眼，穿着亚麻质地长裙，面容消瘦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端正热腾腾的茶，看着报纸。
当听见开门声时，她缓缓回头，看见了罗恩和安妮。
罗恩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不是死了吗？
是治安官弄错了？还是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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