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河市,18点的黄昏落在沸腾的血液上,一个少年持刀站在一堆尸体里。
这个少年把刀插入地中,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话,随后便消失在这荒野。
这堆尸体当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无关紧要。
他坐在高楼的废墟中,静静看着被夜色染黑的天空。另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我早说过,这儿的夜空很美。”
“不用你说,可是……一切并没变……祂所说的,并未实现。”
“也许吧,我不算很悲观……我是说——祂的话也许会在另一个世界实现。”
“你也开始相信祂的「多界论」了吗?”
“我无法回答,也许你也在潜意识里相信了——那个名为‘奇迹’的奇迹。”
“不说这些,今天,那些人找上门了吧。”
“当然,麻烦得很,有那么一瞬间,我会想去祂所说的另一个世界——也许不是真实的但至少不用这么困苦。”
“既然如此,那……”
“你决定了吗,你现在……是他们的神了。”
“如祂所说,如果有不止一个世界,那只做一个世界的神,怎么符合我呢!”
“可是,总要有人担起守护的责任,若是没有,会无路可退……”
“哎呀,烦人,我不去了行吧……不过我偷偷用一部分意识溜过去可以吧。”
“跳脱常规思维……你果然还是你啊……”
“你会帮我的,对吗?”
“呵……当然……”
“那我可得多看几眼这夜色了,去了那边,可就不多见了。”
“随你……去那里可以,不过需要遵守契约。”
“你果然还是来了。”
“我如果不来,你就要偷渡走了。怎么办?你要抛弃他们吗?”
“他们的死活我不关心,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自私的神……算了,我还是习惯为人……”
“多说无益,毕竟你下定决心的事我怎么可能阻止……不过,你真的想好了?”
“需要我说‘当然’吗?”
“呵。”
献祭众神的结果,是打开通往其他世界的门,钥匙被保管,但总有路可寻了。
夜色下,两个少年依然在月下,静静的。还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无言地被夜幕庇护。
角星,一个被神庇佑的星球——他们的目的地。每个人都可以信仰一种神明,也可以成为、挑战甚至取代神明。只要你能想到的词,都能在这里找到相对应的神明。
神明隐没于众生,不是那么好找。
“我初来乍到,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少年仔细打量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是说你想尽一尽地主之谊?”
“不是吧——堂堂‘枫星’的唯一真神,需要我这穿梭者帮忙?我可没这能耐。”
“少说点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个世界都有分身,退一万步说就算不同分身消息不互通,那也不小能耐了。”
“瞒不住你,那你需要什么样的身份?”他看向远方,“你作为其它世界的灵魂,进入世界只会被世界意志排斥在外。现在我们只能暂且停留在这个世界的表面,如你所说,你进入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
“我想当神。”
“这么简单?”
“是。”
“你以为神是大白菜?”
“那不然呢……”
“……”短暂沉默后,“我会尽快安排的。”
“最快什么时候?”
“你马上会知道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对于角星的神明来说,是滋养神格的不二途径。
“唐海辰,起床了。”一个温柔的女声进入他的神经。
他睁开眼,在短暂的接收后,他大概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了。
他现在是一个名为唐海辰的17岁高中生,同时也是答案之神,对于任何答案都有辨别的能力,也可以运用神力去无上限地回答任何问题。消耗的神力视问题而定。
不过上一任答案之神着实运气不大好——在四岁那年被婴儿车撞伤小腿,六岁那年被高空抛物击中头部失语三年多,十二岁那年出门买菜被打劫,十三岁在床上翻身磕到脑袋留疤,十五岁在雨天滑倒然后被水洼的电流呲得外焦里嫩。也就是神明的身份保了他的命,不过等他十六岁觉醒后才知道不是自己不幸中找万幸而是不幸中的例外。
就在昨天晚上,有人盯上了这名极弱小而倒霉的神……
举起弑神的狙击枪,枪膛的温度猛地升高,他在睡梦中失去了生机,也就给了现在的他机会。
他过往的姓名却变得不怎重要了。
现在他就是他——17岁的唐海辰。
刚刚叫他的是他的母亲——黎诗兰,一个信奉时间之神的普通人。
他的父亲也是一位神明,代表的是时间——他叫做唐国乾。
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唐海风,不过现在在外工作,一年也只能和家里人见上几面,这几面大多还在唐海辰上学的时候。在唐海辰印象里,唐海风一直都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从没变过。
“昨天我听到你的房间里有动静,没事吧。”黎诗兰关切地问道——她是为数不多同时知道她丈夫和儿子身份的人,还有一个是唐海风。
“没事。”他的眼神有些躲闪,虽然对面唐国乾的目光仍然始终落在报纸上,但他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如果有事的话,你大可以让我回溯时间帮你解决。”唐国乾端起一杯牛奶,眼前的报纸猛然上浮,背后一双眼睛注视着唐海辰。
“老唐,不是我说,你也是真不怕你的身份暴露。”黎诗兰嗔怪了一声。
“好了,又仗着神使的身份来烦我了。”
“那我作为神使本来就是干这活的嘛。”
神使是每个神指定的人,指定后神使将与神绑定生死,神死了,神使也得死。神使死了,神也会遭受重创。
神使是监督神的凡人,同时拥有抹杀神明的能力。当然,一些生性不羁的神明不会指定神使。
“我去学校了。”
唐海辰嘴里咬着一块面包,手里拿一盒牛奶,背着书包去了学校。
“老唐,海辰他……”黎诗兰神色凝重,她知道她的儿子从来不吃不放炼乳的面包片,而刚刚唐海辰咬着的面包很明显只是干巴巴的一块面包。
“时间会给出答案。”唐国乾放下报纸,“别担心,凭我观察,现在的他并无恶意。就算他变了,他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地和我们撕破脸皮。”
“说不定,还是运气不好罢了……”
从唐海辰的房间里飞过一颗空弹壳,到了黎诗兰手上。
“你想看到的。”唐国乾转身离开餐桌。
“海辰啊……不管你是谁,你都是那个我骄傲的儿子,我骄傲的神明……”黎诗兰流落了许多泪水,泣不成声道。
“今日明熙市天气,晴转多云,20点左右有小雨。”
现在云倒不厚,滞留天空停驻。
唐海辰走在路上,忽然感觉到有目光往自己身上靠。
他警惕地转入一个小巷,远处一根红线慢慢消失。
“艹,让那小子溜了!——话说昨天难道那个人打偏了,按理来说他也不应该还活着吧……”
他再想追过去,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半步。只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
“敢动我儿,真是不要命了!”
短暂虹光闪烁,没人留在这里。
明熙中学——全国著名且少有的不用学费的学校,而这它并不是出名的理由。
“前几年明熙那个摩托之神,昨天被抓了。说是超速,笑死了,也就是我们管得住这些神。”
没错,它是唯一国家认证的可以收纳神明的学校。
其他学校就算出了神明也不敢大肆伸张,在法律上有规定——“除明熙中学外,其余教育机构不可公开招收神明,违者最低二十年有期徒刑。”
唐海辰抬头看了看气派的教学楼,记得教室位于六楼。
“三个勾,带对五,有没有,炸弹给小爷下来,我王炸等翻倍收钱呢!”
“***,谁这么无聊给你多送钱!你手里就攥那三张,有什么意思!”
“玩不了玩不了,果然跟运气之神玩牌死得惨啊!”
“不管你们,王炸!给钱!”
“倒霉……给你钱……散了散了。”
唐海辰所在的班级是高三二班,按照高一社死般的自我介绍,仅有47名学生的班级就有4个神。不过介于一班60%的妖孽神明率(即神的数量占全班学生数量的比例),二班倒也没啥稀奇的。
“老唐来了!”正收牌的运气之神看到唐海辰走进教室,立马提醒周围人,“该干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放心!都懂!”刚垂头丧气的几人立马冲到唐海辰跟前,眼睛放光似的看着唐海辰。
“你们还真是信任我……不怕我没完成一起死嘛……”
“放心,就你这淡定样绝对OK!”
“咳咳,你们几个小心点,别忘了,是谁的本子落在我抽屉才跟我打牌的呀?”
“**,差点忘了!”
唐海辰无奈苦笑了一下,从包里翻出了一个泛黄的小本子。
“你们快点,等会打铃了。”
班里不少人便开始拿出了各自的本子——抄作业。
的确,无上限知道答案的能力不用来应付作业实在血亏,加上唐海辰也并非学渣一类,班里同学就是懒得写不是不学,考试成绩一直蛮好,老师也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省点脑子批改。
唐海辰看到运气之神在那收牌,一点没有要抄的意思,问道:“丁文志,你不过来吗?之前你可都是第一个过来的。”
“小爷要改过自新,昨天晚上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写完了!”
丁文志身为运气之神,在运气方面自然是无人能敌,高中三年没生过病,买彩票回回中头奖,随手乱扔垃圾还能正好扔进垃圾桶……
觉醒前他就是市里赌场一条恶龙,无数人因为他的逆天运气戒了赌(这还算好事?!),更把几个出老千的惯犯丢进了牢里。
只可惜对学习没啥兴趣,虽然考试还行,但就是不想写作业……什么奇葩……
“对了,听说等会上课是新老师,真的假的?”丁文志突然想起昨天听到的小道消息,对唐海辰说道。
“是这样的。”
“那还有点小期待的哦。”
教室里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只有唐海辰后面的座位空着,而这个人,唐海辰很熟悉。
“老唐!我可想死你了!”
“爬爬爬,怎么说你也是个神,注意点形象好吗。”
“这几天发烧在医院见不到你我差点嗓子说不出话了,你不知道那些医生有多什么!搭个话就骂我话多,我也不话痨吧!”
“如果自知之明可以当饭吃,我觉得你快饿死了。”
和唐海辰说话的是音乐之神——胡伟浩。他的能力是念出的歌词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到现实,而且无视一些限制。缺点是歌单是随机的,要是想随机到想要的歌曲还得花费一定神力定制。
这位音乐之神可不一般,米国已经发话不惜动用核力量保护他了——不为别的,就凭《新地球》一句“纽约在海底的角落”就够米国哭死在大西洋的。
前几天他进医院米国上下都在颤抖,直接发了一篇贼长的声明,大意就是如果有人想对他不利,就是在与米国交恶。
也就是胡伟浩的歌单不算多,不然估计全世界都得恭恭敬敬地对他。
“我在医院听说了新来的老师是我们学校刚毕业的神明,怎么样怎么样,见过了没有——不对不对,昨天没有晚自习——**忘了还没写作业!老唐快给我抄抄。”
唐海辰努了努嘴,瞥向了一旁抄得热火朝天的众人。
等身边没人了,唐海辰才把意识沉进脑海,发现自己脑海空间里多了一封信,他展开一读:“儿子,今天中午你爸会去学校找你,你就在学校门前那个奶茶店等吧。——你妈。”
“他们应该有所察觉了吧……”他揉了揉太阳穴,他在上一个世界最喜欢的就是干面包,出门时下意识就咬了干面包出门,估计是被发现了。
他的思绪回到现实,上课铃恰好响起。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语文老师,我叫孙舞。”一个看上去和同学差不多大的少女站上了讲台。
神明面容所展现的年龄体现了祂潜力开发的程度,如果潜力尚未开发完毕看上去便会很年轻,那些稍显成熟的神明真实年龄大多都超过百岁。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孙舞,她潜力的未开发部分还很多,所以看上去就和学生差不多大。
“我们今天来学习方前辈的《七里香》。”
上课不出意料的无聊,唐海辰干脆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边那个睡觉的同学,站起来回答这个问题!”孙舞忽然感到有些愤怒,居然有人在她第一堂课就睡觉,不谈礼貌的事,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丁文志“扑哧”笑出了声,看着迷迷糊糊却流利回答的唐海辰也是替孙舞感到无语——哪有专门点答案之神的名回答问题的?
“行吧,你坐下,下次……睡觉找本书盖着别被我……别冷着了。”孙舞尴尬得语无伦次,忘记这教室里还有一尊答案之神了。
答案之神的能力放在全部神明里也是十分够看的,有神明曾言:“答案是最接近世界真理的名词。”
下课铃很快响了,在胡伟浩死缠烂打下唐海辰陪他去了一趟孙舞的办公室。
“老师好,我要请下节课的假。”胡伟浩也不嫌害臊直白地说了。
“为什么?”下节课还是孙舞的语文课,孙舞也是感到奇怪,自己上课难不成真的那么无趣?
“我要去寻找作词之神。”胡伟浩把他用过无数次的理由又给翻出来,实际上他就是想出去买个新的MP3,之前的MP3在医院进水坏掉了。没有MP3他的能力发动便盲目了,因为他不知道随机歌单里有什么歌。
孙舞看了胡伟浩一圈,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唐海辰在旁打盹,听见问题便下意识地发动能力探知答案,猛然一惊醒,独自喃喃道:“不会这么巧吧……”
“这个我知道,你是我们新来的语文老师,这不是下节课语文连堂来找你请假了嘛。”胡伟浩干脆在这装傻,反正凭他神明的身份孙舞也不敢对他动手。
“我就是作词之神啊……”孙舞轻描淡写地说道。
胡伟浩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健谈如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师,你的能力是……”唐海辰现在平复之后也并不惊讶了。
“顾名思义,不就是作词了咯。”孙舞摆摆手道,“我可以让文字实体化,对其他人使用后会根据这些文字暂时定义这些人,比如说……”
她闭上眼睛,忽然她身旁的字典飘出一些粉色的字,飞向发呆的胡伟浩。胡伟浩在接收文字之后胖了一圈,没等他反应便又变回原状。
“不行,对神明使用还是太勉强,更别说是克制我的音乐之神了。”孙舞累得满头大汗,“音乐的概念比作词大太多了,作词只是文学为了音乐而孕育的新名词……算了,答案凌驾于规则之上,你大概没法了解。”
“所以老师……我能请假了吗……”胡伟浩气喘吁吁地说道。
“噢对,可以了,你走吧。”
知道孙舞的这一层身份后,唐海辰并不打算暴露出去,毕竟神明身份本身就已经足够,如果配上不入流的能力威慑力就会大打折扣。
时间很快过去,太阳矗立在天空高处,阳光透过云层饱含炙热地拥抱行人。
唐海辰穿过马路到了对面的奶茶店,看见唐国乾拿着一个黑箱子站在门口一个绝妙的位置,不仅刚好没有阳光照到他,而且视野良好。
“你来了。”唐国乾不夹杂任何情绪地开口。
“什么事值得您亲自出马找我呢?”
“这里人多眼杂,我还是带你回家说吧。”说着,唐国乾叫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唐国乾敏锐地观察到了,没多发问便了解到司机得了慢性病,得每天吃药才能缓解。
于是唐国乾偷偷用了一些时间之力加速了病变细胞的时间,病变细胞便悄无声息地死干净了。
唐海辰直冒冷汗,相信这么敏锐的观察力一定知道了自己的不对劲。
到家了。
“究竟是什么事情?”
“……”唐国乾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黑箱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个录像发射器。唐国乾打开发射器,发射器发射出了一段录像。
录像里是唐海风的人像,他似乎比唐海辰印象中高了许多,也黑了许多,他缓缓开口:“父亲,我这边出了一些事情,这个月不能回去了。”说着,录像结束。
“这段录像本应在我第一次看完之后就销毁的,但我总感觉不太对,所以我操控了它的时间,让它可以循环使用。”唐国乾说道,眼前的录像飞快倒带收回发射器,“现在我需要你的能力,不用别的,你刚刚看到的……是你的哥哥吗?”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关于这种简单的问题,唐海辰甚至不需要动用太多神力就可以回答——
“不是……”
“……”
唐国乾忽地停下对发射器时间的操控,发射器旋即湮灭。
“还有一个问题。”唐国乾闭上眼,说道,“你是唐海辰吗?”
“是……”唐海辰的目光不自觉地躲闪,这自然没逃过唐国乾的捕捉。
“别躲,我都知道的。”唐国乾点了支烟,唐海辰从没看见唐国乾如此颓废苍老过,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
“知道什么……”
“你心里比我清楚。”
唐国乾打开了黑箱子的第二层,是一个“空”瓶。
“里面装着企图暗杀你的人的受精卵,从某种意义上他也成功了,不过这是你一生中最幸运的事,你还活着不是吗?”
“也许吧。”
“听好了孩子,无论你是谁,只要我们同一立场,我总会在时间长河中永远守护你。这也许是我为数不多这么当面和你说话了,现在我要去做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你毕业后就去北冀吧,我会在那里等你。”
他走进房间,惊动了窗头的白鸽,唐海辰坐在椅子前。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唐国乾这一去就很难再见了。
“孩子,我走了。”
一个古铜色皮肤,穿着深灰色风衣的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唐海辰知道这是唐国乾,但他从没见过唐国乾的这番模样。
“帅吗?你哥上次临走的时候给的,说这是最新款的潮流中年男人,出门在外总要换身行头。”他笑了一笑,“记住,要来找我就努点力。”
他走了。
地面是结晶的盐。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自己身上担的不再仅是自己的未来了。
“老唐,这次歌单可不一般。”
“有什么歌?”
“超级厉害的《七里香》。”
“有什么用?”
“你瞧我给你演示一下。”胡伟浩看到路上有一个等红绿灯的职员,小声地念了句歌词——“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便跑到那职员跟前说道:“儿子。”
按理来说这种神经病性质的话没人会理睬,不过那职员应了一声,表情很冷淡,仿佛这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暂时定义某人身份)
“看见了吧。”胡伟浩占了便宜后又跑回唐海辰旁边,“这只是这首歌我所能使用的冰山一角,现在也没什么场合用到它,看看下一次给我推的什么歌单吧。”
“等等。”唐海辰叫住他,“你那还有什么歌?”
“多了去了。怎么,想培养艺术细胞了?”
“不,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可以去北冀的歌?”
“你这要求很奇怪耶,要去北冀也要等这个学期过吧。”
“不用,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提前毕业。”
“哟,原来你也好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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