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想起吴麒以往给自己送的好吃的好玩的,火气略微消散,低头道歉:“七师哥,我离开是为了搏出一条生路。若你还念着与我同窗的情分,还秦宁让开,我不愿伤你。”

吴麒叹气:“那你也知道,陛下与慕容玉已成仇敌,将来必有一战,到时候,你站在父亲的一方,还是丈夫的一方?”

秦宁昂首:“我不知道未来如何选择。但眼下我尚且自顾不暇,顾不得以后了。”

吴麒对着秦宁柔声和气,对着慕容玉就没好口气了。

“五师哥到底能耐,连陛下也被你骗过去了。表面上你早偷偷离开,待陛下的视线离开南陵,你才偷偷离开南陵。等陛下反应过来,你早已离开秦国。先一出浑水摸鱼,接着来一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拿捏时机如此到位,以往我真是小瞧你了。若不是飞卿偷溜回家叫我无意间发现,我也要被你瞒骗过去。”

慕容玉冷笑:“多谢夸奖,不过你打算只凭你们兄弟二人阻拦我吗?”

两人同样天资傲人,又师出同门,打起嘴仗来十分了得。

秦宁看的心急,不住地看着日头。容昶和温飞卿面面相觑,时间急迫,不容丝毫有错。可慕容玉活像没有了脑子,只顾着和情敌打嘴仗。容昶年长,想叫王成去劝解,却看到七个小傻子正凑在一起,面色红润神情激动,指指点点。

容昶火起,不得不按捺住躁动不安又愤怒异常的情绪,叫来秦宁和温飞卿嘱咐几句,叫他二人上去阻拦。

秦宁二话不说,得了指令,冲上前抓着慕容玉就走,吴麒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温飞卿拦下。

“若不想彻底得罪小软,就莫要这种时候触怒她。”

见吴麒终于停下脚步,视线依旧追寻着秦宁的身影。温飞卿知他深情难抑,叹气,伸手拍着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你且想想温家和吴家三代相交的情分,给温家一条出路吧。”

吴麒闻言,面上浮现出痛楚之色。他深知温飞卿与秦宁远走他国只为避祸,但他此时此刻对温家日后可能发生的悲剧却无能为力。良久,他才沉默的点了点头,正要退避一旁,忽看见秦宁急匆匆上前,吴麒心中大喜,以为秦宁有话要嘱托,疾步奔前几步,还未问询,秦宁手起掌落,直接将他打晕了过去。

吴麟不过十岁,看到这一幕吓得直哆嗦。秦宁打晕了吴麒,扭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吴麟:“你想怎么晕?”

“宁,宁姐姐,我,我……”

吴麟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他吓坏了,说什么呀?

秦宁见火候到位,又吓唬了几句,命人拿来一些干粮,塞到吴麟怀中,嘱咐几句。吴麟不过十岁,平常就喜欢跟在秦宁身后玩,猛然看到平日里和善的宁姐姐变了脸色,脑子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只能一味点头,宁姐姐说什么,他听什么。

懵懵懂懂间,吴麟被领到一间屋子,这屋子地处偏僻,吴麟惊慌着四处打量。偏僻的村落,只有几户人家,门前是泥泞不堪的小路,进来时鞋子沾满了泥土碎叶。进得屋来,入眼所望依旧破败不堪,低矮的房屋,破落的院子,残破的一床一桌几椅。全屋尽显贫苦穷困,吴麟十分不适应。他自出生,衣食住行无一不精致用心,从未见过这般场景,唯独另他略微欣慰的是院落打扫得十分干净,地面一尘不染,家具虽少,却擦洗的十分干净,毫无灰尘。被褥虽薄,却散发着一股皂角清香。

秦宁嘱托好房屋主人,掏出一根金簪子递给主人。那主人弓腰低头,十分顺从地接过这趟差事。

待秦宁走后,吴麟正四处打量着四周,忽听见老人家招呼他吃东西,便急忙走上前。可怜他膏粱纨袴子弟,昨天大晚上被兄长拎着,一路纵马狂奔赶到城外,为着赶路,他早饭都没吃,此时早已肚腹空空,腹内叫声声如擂鼓。

待老人家打开盖子,吴麟立刻跳起来骂道:“这是什么?这不是喂猪的麦麸吗?你给本公子吃这个?”

老者苍老的声音传来:“现如今秦国大旱,多少人活活饿死。你有这口吃的,够幸运了。”

吴麟很想掀桌,但他饿的厉害,只能撅嘴瞪眼,苦着脸拿起一块黑乌乌的饭团,勉强放进嘴里。刚入口中,那味道另他一阵反胃,立刻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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