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争,明中而得,小人之争,暗中求之。

有人所求是精打细算,有人所求是不择手段,但有人所求便杀人勒索,这是江湖上最为简单的一种......

“为何杀人?”浮屠大吃一惊,骇然失声。

“好像是为了争抢什么东西。”慧明脸色惨白,汗水涔涔而下。

长眉老僧人一听,急忙冲门,慧明看着无念一动不动,还看到裤子打湿了,以为是被吓的,安慰道:“你若害怕,就不要去寺门口,寺中没人会责怪你。”

说完就奔向寺门口。

无念急忙从衣服里掏出鸡肉,咬了几口,埋怨道:“唉,老泥鳅真是的,每次遇上这事,就拿我当挡箭牌,衣服都脏了,下次我得收费了。”拍拍身上饭菜,跟着出去了。

长眉老僧人赶往寺门口,门口传来刀剑声和惨叫声,闻声而出,只见远处阶梯全是尸体,数也数不清,有些是上山的香客,有些是杀手,从寺口一直排到山下,一时间鲜血染红了一片又一片黄花菜地,就连寺中借来的耕牛也被杀了。

在瀑布一旁,一对陌生的青衣长衫男女被一百多人的杀手围攻,这些杀手从来不迎面而战,都是借用暗器与毒药。

长眉老僧人定了定神,见那群杀手身上都系着蓝纹黑底的披风,内穿的衣服领口是单花领,兵器奇特,刀身如月勾,刀口有突刺,刀柄系着细链,缠着另外一只手。

再看那青衣男子看似年纪不大,宽眉细眼,相貌平平,脸上长着一些红疹,双眼心思深沉,远超他年纪的精明与成熟。

他左手使的是一个精致天青色的铁匣子,斑驳锈彩,匣口如龙形,镶着金边。

铁匣上还刻着一首诗:

春秋一夜戏狂刀,无穷天匣盛星河。

每次拔开匣口,突冒刀光,像星光一般灿烂,并且每挥的刀形都不一样,顷刻过后,刀光迅速收入匣内。

听到一声刺耳的摩擦音后,眨眼间就有几人倒下。

“星河匣?莫非这男子是鬼匣狂刀盛家的人?”其中一个戴半边面罩的高个和尚看到青衣男子的武器,不由得心中一惊。

他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孩,年龄与无念相仿,身形却比他矮小许多,似乎早已昏迷,外搭黑色上襦半袖,金珠缘饰,内穿丹红绫锦云纹袍,手戴金云黑丝手衣。

但最让人在意的,还是他脸上戴着的青铜佛头傩面。

那小孩整个头包裹着黑色垂肩头纱,傩面是无量寿佛像,笑容慈祥,却有种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感。

面具的双眼一片漆黑,深不见底,根本看不到眼睛。

再瞧那青衣女子,年纪比青衣男子稍大,面相原本艳丽秀美,左侧脸上却有一条极长的伤疤,亦如美玉上有一条极长裂痕,格外夺目。

一袭长发遮住了脖颈,偶尔扬起之时,闪过一处黥刑,上刺的是“逆归”字。

黥刑施行的方法是在人的脸上或身体的其他部位刺字,涂上墨或别的颜料,所刺之字成为永久性的记号。同劓、宫、刖相比,显然是最轻微的。

这么多伤痕,似经历过无数摧人的风霜,但眉间依旧透露出一股少有的坚毅果决。

发髻上插着一根染血的筷子。

两手各自戴着一只银手环,手环雕琢精巧,上面布满无数细孔,腰间还别着两个七寸六分的红葫芦,葫芦底部刻着芙蓉纹,双手使得是银雪双刀,灵巧多变,招招致命。

两人面色青紫,看似已中毒,身上全是伤,一路上山杀了太多人,身形越发倦怠吃力,青衣男子一心护着背后的小孩,招式上也不敢大开大合,略有犹豫。

其中一个杀手闪到青衣男子身后,甩出飞刀柄,幸得及时闪躲,刀锋划过青衣男子的腰间。

腰间玉佩飞了出去,落在草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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