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进文找阿彩要了一瓶这里最贵的酒和两个杯子，他给自己和龚昕都斟满，然后沉声说道：“我要你找出杀死我女儿的人。”
龚昕喝了一大口，等酒精渗进血液温暖了身子才淡淡地说：“或许没办法。”
“我明白。”
“既便有线索，过了九年也会面目全非，和人一样。连官方团队都做不到，我又能做什么呢？”
“无论他们做不到还是不愿做，对我来说都一样。我想让他们重启调查，又没这个权利。你不一样，我可以雇你调查，尽力帮我查清真相。”
“不，我不接受雇佣，也不想跑到法律之外游荡。”
“郑警官说你是个好事之徒，那……”
“我有时帮别人忙，会接受一些钱作为回报。”龚昕又喝了一口酒。
“我明白。”康进文点点头。
“真明白吗？”龚昕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光。他想起BHX区生态城那间厨房里的尸体，白皙的皮肤上一个个刺开的伤口流出暗红的血。这场景突然又和三年前的重合了，自家的厨房，妻子和女儿的尸体，警车的灯光和对讲机的通话声。
“那不可能。”龚昕揉了下额头，“凶手就算被找出来，也几乎不可能绳之以法。过了这么多年，不会留下什么证据了。一旦你知道凶手身份，却又无可奈何，不是更加无助沮丧吗？”
“我就是想知道。”
“杀人动机或许会令你更难过。”
“有可能，但我已下定决心。”
“好吧。”龚昕从裤口袋里掏出一个皮面磨损严重的小记事本和一支笔，“现在可以开始了，我可以先找哪些人谈谈？”
……
【“调查员”词条，经验值+20】
谈话将近持续了一个小时，龚昕写了好几页笔记。
期间康进文插入了许多题外话，龚昕也没有打断。根据经验，这样能更全面的了解死者和委托人。
尽管如此，龚昕还是没能对这个不幸的女孩产生真实的感觉，只知道她容貌姣好，学习不错，热心善良，很喜欢小孩子并渴望有自己的家庭。
这样模版似的温柔贤良的女人形象让他认为康进文并不十分了解女儿，不过也算正常。
“我需要些钱。”龚昕最后说。
“要多少？”
他没有价目表和付费标准，也不清楚对方的经济实力，随意报出了六万块。
“这笔钱能买到什么？”康进文的眼镜片反着光，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买我尽力。”龚昕似乎不再想多说，“其他我真不能保证。”
康进文让他把账号写在纸上。
龚昕现在没有手机，这种传统方式很恰当。他写完撕下来捏在手里，却没有马上递过去。
“你原本有更多的选择，去找媒体，去省里上报，还有很多更专业的法律人士，他们能获得的资源远比我多，而且更正规。”
“郑警官也私下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我自己也认识一些知名律师。”
“但他还是推荐你来找我？”
“是的。”
“为什么？”其实龚昕知道一个理由，只不过肯定不是郑旭能告诉康进文的那个。
康进文展颜一笑，前探着身子把写好账号的纸条从龚昕手里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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