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莫非是脑子瓦特了,病得如此之重。

就那狗君,前世与我的母后的关系,跟时砚相比,那可真是不清不白。可自从那张胖脸的狗君回来后,父王就跟中了邪似的,一口一个国师大人,叫得我真是无可奈何。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就是父王不再找我的麻烦了,他每天都围着那张胖脸的狗君转,问国事,问心事,最重要的是问我的事。

父王只想向国师确认,我这个连自己的根都搞不清楚的太子,是否真的是北斗星君下凡,是否真的是天意不可违,我那个傻乎乎的弟弟梁唯是否真的不能取代我。

肥脸狗君一脸高深莫测道:“陛下可知,在天之广北,有一仙人兮,虽下界罹难,却有刀枪不入之仙家本领。”

父王心领神会,立刻说道:“寡人懂了,是仙人之命还是凡人之躯,试一试便知。”

真是……我在殿外听得真真的,心里哇凉哇凉的,父王……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刀枪不入之仙家本领如何试?那就真刀子真枪上阵,看看能不能搞死我呗?

心狠,当真好狠的心。

我虽深受打击,可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生生数了三百个数,这才面色如常地入殿,行礼问安,接着尽量保持平静道:“父王,不知唤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这道貌岸然的老皇帝沉着脸道:“寡人听闻尔这太子做得十分惬意,却不知太傅和将军所授课业是否都有所领悟。”

我刚想说课业不曾落下,父王又道:“哦,寡人突然记起来了,明日便是北昌使臣入朝进献之日,尔明日便随寡人一同面见使臣。”

这就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以往这样面见使臣的事父王从不曾让我参与,如今突然安排我,恐怕是肥脸狗君说了刀枪不入四个字后,父王心里立刻就想到刺杀太子大计。

想来,他自己动手或者派人杀我是怕我真的是北斗星君,日后定会为难于他,所以,他就想到了借刀杀人之计。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但凭父王安排。”

唉……叹了口气,我认命地垂下头。

怕什么?!连凌迟我都试过了,这刀剑加身都是小儿科了。

恰在此时,内侍念唱,说是我那傻弟弟梁唯来了。

我转身站在一侧让出正位,傻弟弟梁唯意气风发地迈步进殿,一展长袍,跪下问安。

我那方才还冷着脸的父王此刻笑得像个弥勒佛,柔声道:“吾儿快快请起,何必行此大礼?”

梁唯与父王又说了几句,便快步走向我,拖住我的手兴奋道:“原来长兄也在此,难怪前去寻长兄不在东宫。”

我瞄了一眼坐在上位的父王气得吹胡子瞪眼,故作轻松说道:“唯弟何事寻孤?”

梁唯道:“无事不能寻兄长吗?我才听了太傅讲书,有不懂的地方请教兄长。”

我张了张口,脱口而出:“真是奇了,不懂自可以询问夫子,询问太傅,尔为何寻孤?”

梁唯一脸纳闷,没心没肺道:“我并未找到太傅……无论如何兄长都做不成未来君主,兄长又何必小气呢?”

啥?

我下意识地看向父王和肥脸狗君,只见狗君神色自若,而父王的脸已经堪比猪肝色了。

我这没心没肺的傻弟弟啊,想到他死后或者打入苦难轮回,我竟有些不忍心了。

可是倘若我当真顺着肥脸狗君最浅显的意思,那我便是逼父退位,下手杀弟的千古罪人。

这种事,神仙理解不可能嘉奖我,而活着的人只会把我当作残忍冷血的君王,日后哥蔺的史册里,我就是那个残暴无情之人,文官对我恨之入骨,武官只想挥兵南下。

奇怪,为什么会这般冷?

我才一抬眸,周围四季轮换,我就像是戴着VR眼镜,只是身体冷得不像话。

难道……

肥脸狗君不要脸地顶着这张绝色容颜,端坐在方才父王的位置上,唇角噙着一丝冷笑。

果然,肥脸狗君设下结界,这四方天地间又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猜测狗君可能是生气了,可我却不明白,狗君为何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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