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早晨的事情,今日的修课被安排在了下午。

阮朔面对着一张张充满新奇与不解的新面孔,似乎不经意间遗忘了这群学子是异界来客。

他手中的书卷,却不经意间筑起了一道由繁体楷书编织的壁垒,字里行间,尽是古典文言的深邃与韵味。

对于这些来自异界的灵魂而言,每一行文字不仅承载着知识的重量,更是一场跨越时空的文字探险。

他们需同时解读内容的深意,又需辨认那些古老字体是什么。

沈附终是在这古老文字的迷宫中迷失了耐心。他猛地一掷书卷,那动作中带着几分不甘与无奈,书页纷飞间,仿佛是他内心焦躁的具象化。随即,他双手环抱胸前,眉头紧锁成峰,眼中闪烁着火花。

一旁的叶卿洵亦是神色微变,惊澜一闪而过,随即他缄默不语,转身间,已悄然移步至自己背后的席位,动作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深意。

沈附乃目光紧随,满心疑惑,试图从那沉默的背影中解读出些什么,却只见一片淡然,不解其意。

叶卿洵并未给予任何解释,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似乎与他无关。

这份沉默,终于让沈附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他站了起来指着叶卿洵,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叶卿洵,我给你脸了是吧!”

这一吼声又是惊到四周,四周的目光纷纷聚焦。

叶卿洵的双眼,如同深邃寒潭,冷静而直接地锁定了对方:“我要你的脸吗?”

话音未落,沈附的手指已如疾风般掠过空气,猛然揪住了叶卿洵的发丝,沈附朝着他的脸又是吼道:“呵呵,老子只是把书卷放下,这有啥好嫌弃自大的,有啥好一脸不爽地离开位置去后面的。”

叶卿洵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是对沈附冲动行为的无声嘲讽。

沈附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他的怒火早已无法控制,猛然间,一记重拳打在了叶卿洵的颧骨上,眼镜也飞了出去。

叶卿洵眼糊糊的,但疼痛与愤怒交织成一股不屈的力量,他咬紧牙关,以牙还牙,一拳深深地捣向了沈附的肝脾之处。沈附只觉一股剧痛自腹部蔓延开来,瞬间口喷口水,眼角抽搐,但他并未收手。

两人间的争执骤然升级,化作了一场激烈的肢体冲突,彼此间的怒火如同狂风中的烈焰,肆意燃烧,难以遏制。

南宫芸柒目睹此景,心中焦急万分,深知若任由事态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以柔和却坚定的声音介入,企图成为这场风暴中的一抹宁静,但她的呼唤仿佛被狂风吞噬,未能穿透那层由愤怒编织的厚壁,让争斗的双方有丝毫的停顿。

她的目光在混乱中四处游移,渴望找到一丝援助的曙光。

只见吴琳立于一旁,面容平静如水,仿佛这场纷争与她无关,只是冷眼旁观;而江文灵,依旧保持着那份超脱的姿态,目光穿透窗棂,投向了未知的远方,对眼前的混乱置若罔闻。

至于阮朔,他的嘴巴微张,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却也只是呆立原地,未能做出任何反应。

这下好了,南宫芸柒也是有点小火了,她跑到阮朔的桌前,一掌拍在了桌上,阮朔被她的举动惊得微微一怔。

她的话语,虽竭力克制,却依旧难掩那丝怒意与不解:“师父,你这都不管的吗?那你还当什么师父!”

闻听此言,阮朔的眉宇间骤然凝聚起一抹威严,他轻轻一运气,轻易地将那正争执得面红耳赤的二人分隔开来。

随后,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对二人的行径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斥责,言辞间既有对学生失态的失望。

作为惩戒,他让二人需共同清扫学堂,以此作为反省与和解的契机。

这时江文灵突然添油加醋:“我觉得堂内已经很干净,可以让他们去挑粪。”

二人默契可嘉都让她闭嘴,沈附和叶卿洵听到前半句都以为不用被罚了,结果后半句却他们俩都达成了一致。

傍晚,意料之外的是,阮朔还真听取了江文灵的意见,让他俩去挑粪。

粪池之畔,恶臭弥漫,让沈附又一次记下来。

叶卿洵很是不理解,沈附那副暴烈性子以前真的没有被打过吗?他还是忍不住问了沈附。

沈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自嘲,眼神中闪过一丝过往的锋芒。坦然承认,确实,他曾无数次置身于拳脚相加的漩涡之中。

“我曾是许多人眼中的刺头,”沈附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洒脱,“那些日子,我的言语或许过于直率,乃至不经意间触怒了他人。但我的原则,错便是错,若我意识到自己的冒犯,定会毫不犹豫地向对方致歉。即便是以拳脚相交,我也从不回避应有的歉意。除我也很笨,总是不太能明白自己错在哪?”

“可你为何不控制自己的脾气,为啥都是刚见面没多久就打架?”

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未说出口的故事。“我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沉重而艰难,“只是有些时候真的很不满很不爽。”

片刻的沉默后,叶卿洵继续说道:“所以,你用打架……作为解决一切不满与冲突的方式吗?”

“我向你道歉。”沈附的声音低沉而真挚,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不易察觉的歉意,轻轻呢喃道。

叶卿洵闻言,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深邃。

片刻之后,沈附仿佛从某种情绪的漩涡中挣脱而出,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节奏,那份难以按捺的好奇如同初春的嫩芽,悄然探出头来:“叶卿洵?你以前是不是练过散打搏击啊?”

这话一出,叶卿洵的眼眸倏地一亮,他惊讶之余,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沈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叶卿洵那看似瘦削却蕴藏着惊人爆发力的身躯上,每一寸肌肉都仿佛在诉说着坚韧与力量,线条流畅而优美。这让他不禁猜想,叶卿洵或许在散打搏击之类的领域有着深刻的造诣。

现在沈附之前被爆肝拳击中的那一处还隐隐作痛。

……

由于阮朔第一次当师父,第一次上课还碰到自己的学子们打架,自己不劝架还被自己的学子训斥,他自己说给自己的挚友左高逸,当然也是被嘲笑了。

左高逸笑得不行,他喝了一口热茶,好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一想到阮朔这件事就把茶水喷了出来,喷到对面坐着阮朔的衣服上,阮朔站了起来,皱眉地看着衣服上的茶渍,于是对着还在哄堂大笑的左高逸就是一顿臭骂。

“哈哈哈哈哈……咱们的阮师父出师不利啊。”

阮朔也无奈,第一次当师父,没啥经验……

“那你得多跟我学学。”

阮朔不愿,硬是要自己来。左高逸摆了摆手,随便阮朔去。

骤然间,左高逸的语调中带上了一抹凝重,他缓缓提及了一桩令人心悸的发现——关于那位先前悬梁自尽的女子。

彼时,他们几人下了马车时,他远远在远处观摩,目光久久未离,尽管那女子周身并没有弥漫起明显的怨憎之气,却有一个地方异常地引人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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