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捏着手心里缩小版的自己,决定一会把这个玩偶送给硝子,她应该会喜欢。

“您······”

“杰是个好孩子。”

夜蛾正道打断了琉璃的话,看得久了,他也能分辨出面无表情的琉璃是不是在憋坏主意了,不靠视力,纯直觉。

琉璃穿着鞋踩在真皮座椅上,懒散的回答:“您看谁都是好孩子。”

“把脚放下。”

那是他花大价钱买的,这小子能不能珍惜一点别人的椅子!

“哦。”

“你知道杰和悟被提名特级的事情吧?”夜蛾正道的手指下,一个小巧的黑白相间的脑袋逐渐成形。

“他们的术式罕见,能力也顶级,虽然总是闯祸,但是实际上都是很有礼貌的好孩子,是我引以为傲的学生们。”

夜蛾正道看着懒散的琉璃笑:“你和硝子也是。”

“路边的狗你都会夸两句。”

夜蛾正道瞪大眼睛:“胡说八道!你亲眼见到了吗?”

“见到了,还有一只猫。”

而且之后还做了玩偶。

“······”

啥时候看到的,他怎么没发现?

琉璃又把话题扯回来:“如果夏油君叛变,五条君迟早有一天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交手的话,失败的一定是夏油杰,他还没学会反转术式。”

“你在担心他们吗?”

“我担心硝子。”琉璃沉默的看着夜蛾正道灵巧的手,声音低下来,“她不会让那两个人发现她的难过的。”

“但是琉璃会发现的吧,毕竟你是个好哥哥。”

“慈父?”

“别挖苦我啊······”夜蛾正道无奈的低下头剪掉线头,继续说,“我不觉得杰会叛变,就算是咒灵操术使的地位被咒术界警惕,他也不会因此消沉,反而会觉得骄傲吧?”

琉璃看着夜蛾正道手中逐渐成形的咒骸,挑了挑眉:“熊猫?”

“就算真的有这么一天,”夜蛾正道看向琉璃,满眼都是慈祥和信任,“我相信琉璃会有办法的。”

琉璃转动椅子躲开了夜蛾正道的目光,推门往外走。

“无聊。”

夜蛾正道笑了笑,继续移动手中的针线,琉璃可能自己都没能察觉,在高专的这些日子,他比以前话多了很多,也开始不像个木头人一样不带情绪的回复他人了。

不过他今天怎么还挖苦人呢?

夜蛾正道迟疑的放下针线,看着办公室被关起的门,琉璃一般脾气很好的才对?

谁又惹他了?

————

伏黑甚尔顺利的在宿舍门口蹲到了踩着拖鞋走回来的琉璃,但是那个清瘦的身影刚看到他就转身往回走。

“跟我一起!”

伏黑甚尔笑嘻嘻的握住琉璃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往回走。

琉璃面无表情的回头:“做什么?”

“看我儿子啊!”

伏黑甚尔理所当然的回答。

“那是你儿子。”

“对。”

“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今天火气好大啊,我惹你了吗?”

琉璃看了看伏黑甚尔还攥在手腕上的手:“你现在不是吗?”

“不是。”伏黑甚尔果断的否定,然后扯着琉璃就往外走,“现在是了。”

穿着拖鞋的琉璃踉跄的被伏黑甚尔拖着往前走,没一会就脚下一滑,往前跌去。

伏黑甚尔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捞,把琉璃直接拦腰扛了起来:“你搞什么?”

被伏黑甚尔大开大合的动作直接撞上了胃,琉璃差点吐出来,他捂着嘴,含糊地说:“放我下来。”

最后琉璃还是换了鞋跟着伏黑甚尔去看望独自在家的伏黑惠了。

这确实和琉璃没关系。

但是他打不过。

一踏进门,琉璃就看到一个摇摇晃晃的小人红着脸在搭积木。

小不点听到进门的动静,疑惑的往门口望了过来。

“生病?”

琉璃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伏黑甚尔一定要扯着他过来,小孩发烧成这样了,还能坚持玩耍,不是烧糊涂了吧?

津美纪去游学了,千叮咛万嘱咐让伏黑甚尔要记得去照看一下生病的小惠。

伏黑甚尔拽着门口的袋子找着津美纪上学前叮嘱的药,漫不经心的回答:“体温39,降不下来,我都想给他直接扔冰水里了。”

“谋杀?”琉璃看着伏黑甚尔拿出来的几盒药疑惑的看向他,“药没问题。”

伏黑甚尔耸耸肩:“没说有问题,但是架不住那小子喝了就吐啊!”

感觉到裸露的小腿一热,琉璃低头看了过去。

他身上就是简单的衬衫短裤,除去衣柜里成套搭配好的衣服以外,琉璃现在所有的服装都是黑白两色,怎么穿都不至于出错。

而现在,黑色短裤下的小腿被一个丁点大的小孩双手抱住了,额头上和小爪子上的热气顺着传到了琉璃身上。

“?”琉璃弯下身,把小孩拎了起来,“你认识我?”

伏黑惠泛红的小脸和琉璃一对上,就咯咯的笑了起来,被琉璃环在怀里以后,开始埋着琉璃的颈窝一声不吭地掉眼泪。

情绪转变的非常快。

发烧对于小朋友来说还是很煎熬的,说不出自己的痛苦,又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只能昏昏沉沉的哭着表达自己真的很难受

听到伏黑甚尔说喂了就吐,琉璃就大概特意知道找他来的原因了。

这人不知道该怎么暴力喂药,找琉璃来是防止自己给孩子养死了。

但是目前看来这孩子应该是对他没设防的,说不定能直接喂,不能的话,这俩人估计也不会哄。

琉璃也怕麻烦。

“他几岁?”

琉璃疑惑的带着小孩坐到沙发上,看着伏黑甚尔把药放在茶几上依次排开,指挥他去倒了一杯温水。

“我怎么知道。”

伏黑甚尔给出了个让琉璃毫不意外的答案。

小崽子在琉璃怀里哭了一会以后总算缓和了下来,他扒着琉璃的衣领含糊不清的喊着:“哥···哥哥!”

“我只见过你两次。”

琉璃冷淡的看着怀里的小孩,把冲好的药用小勺子喂进他的嘴里,看他乖乖的把药咽了下去:“为什么会信任我?”

第一次见面是伏黑惠的母亲托孤的时候,那时候的伏黑惠还是个话都吐不出来的婴儿;第二次见面是给孔时雨带路,去了一趟伏黑甚尔的家,伏黑惠还是没学会说话,但是勉强能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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