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景不紧不慢地走到秋色明家时,身后已经跟上来了很多镇民,大家都不近不远地缀着,纷纷议论着这个瘟神会砸到谁家。

秋色明身为镇长,首要任务就是协调安排好南流景的落脚之处,等候州府下达最终命令。

看到南流景过来,秋色明脸上的不耐早已收拾干净,凌厉地轮廓现出几分暖色,欠身上前两步,开始寒暄,“南家姑娘,好久不见。”

南流景看见秋色明的那一刻,不出她所料,所有关于秋色明的记忆,如潮水汹涌,势不可挡。

每次记忆涌来,精神避免不了受到冲击,南流景痛苦地握紧拳头,皱缩着眉,这一次她早有准备,抽离的很快,并未像前几次那样陷入南家流景的精神世界不可自拔。

须臾,南流景抬头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

“秋镇长,久仰。”她冲秋色明微微点头致意,笑容里带有几分考究,俨然一个胸有成竹的主人,而非落入死处的囚犯。

秋色明明显愣了一下,才恢复恬淡,一为南流景那句莫名其妙地“久仰”,二为南流景的神态变化,让他觉得陌生又诡异。

但他也是见过风雨的老狐狸,几近不察地调侃道,“没想到南姑娘出逃一遭,竟也学会开玩笑了。”

南流景没接秋色明的话茬,而是侧目看了一圈围观地镇民,镇民们刚刚还在窃窃私语,话语间能听见几分质疑,几句牢骚,几分恐慌,都在南流景看过来时候瞬间闭嘴。

上次这副盛大的场面,还是南家流景火祭那天,这群人也如今日一般,将架在火堆上的人围得严严实实。

南流景饶有兴致地看过一圈,笑的浑不在意,就像回家一般随意,懒懒地伸出双手,冲秋色明抛了个眼神,自觉束手就擒,“既然我已经伏法,还请镇长处置。”

秋色明眸色加深几分,笑意也浅淡了些,摆手示意刚准备上前捆绑南流景的人退下,“不急,不知押送你的那二位官爷在何处?”

南流景歪头故作回忆,片刻后扬起还有些稚嫩的脸,认真艰难地皱眉思索,“好像在黑石山的方向吧,估计往后山去了。”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但秋色明毫不怀疑,扬声吩咐身旁的布衣大汉,“你们两个去后山,将二位官爷请回来。”

随后又侧身对南流景作出请进的手势,和颜悦色,“南家姑娘,先进去小坐,我们现下正在商量你的安置问题,未有定论,还需稍等。”

南流景既来之,则安之,随便大家怎么招呼,顺着秋色明的话音走进了小院。

秋色明紧随其后,走之前向人群中看了一眼,围观镇民的队伍瞬间有六七个大汉离开。

一帮镇民看见南流景被客客气气地请进了镇长家,再也压不住抱怨地声音,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

秋色明家中。

他本人正襟坐在圆桌前,一起进来的十来个镇民坐的坐,站的站,一时间将不大的屋子塞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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