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为实质的阴气在墙壁上凝结出水滴，阴暗的虚无中泛着糜烂与腐尸的气息，不绝于耳的惨叫与哀嚎。
“3334号，去左手边第二间房，等待审讯。”
阴冷的声音刚响起，两边穿透墙壁的惨叫倏然消失了。
符九循声回头，刺眼的白光照进眼里，刺的她不太舒服，眯了眯眼，逐渐看清说话之鬼。
门与墙壁的连接处，站着一个穿黑衣的中年男鬼。
他没有头发，一手握着手电，还有一只手拎着一串钥匙。
男鬼更像没有意识的NPC，在符九进来后，低头从钥匙串里找出一把，然后走向第二间房。
门被打开，里面漆黑如墨，什么都看不见。
“3334号，进去，等待审讯。”男鬼机械似的重复了一遍。
符九恍然大悟，原来3334是她的代号啊。
行吧。
符九很听话的走进去，融入黑暗中，背后的门砰地关上。
“滋滋——”
头顶的灯泡不停闪烁，明明灭灭的光线里，角落里有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直到不再闪烁，白光照亮了此方空间。
符九打量着房间，水泥地面，像一个四方的棺材。
温度很低，从暖阳下来到冰窖的那种落差。
墙角坐着一个垂首的身影，头发乱糟糟的黏成几簇，衣服也破破烂烂，皮肤上貌似还有跳蚤。
看体型是个男性。
嚯！还是个双人房，不是单独关押她的豪华单间。
男鬼抱着膝盖颓然的靠着墙，哒哒的脚步声到跟前，他才如梦初醒般，倏地抬头看去。
双方视线在空中交汇，符九惊喜的挥手。
“你好，素未谋面的朋友。”
男鬼眉头紧皱，脸上没有喜悦之色，甚至闭上了眼睛。
符九：……
符九左右观察片刻，手里突然多出两条米白色毛毯，一条铺在地面，还有一条披在身上。
房里很安静，连微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装睡觉的男鬼略微睁开眼睛，冰冷的目光落在符九身上。
女人暗红色的发丝与毛毯交织在一起，衬的很是显眼，只是额头贴了一张符。
很像湘西赶尸，而她是那个被赶的僵尸。
冷白修长的腿露出一截脚踝，有三厘米后跟的皮靴随意搭着水泥地。
“这位大哥，你偷偷看我，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突然听见这句话的男鬼一愣，僵硬的抬动脖子。
符纸仍旧贴在额头前，符九看起来并没有睡醒。
也可能她压根没睡觉，故意用这种方式钓鱼执法。
男鬼面色顿时变臭，干裂的嘴唇翕动，最终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他太久不说话，一时间无法适应，不知道该怎么用嘴。
下一秒，一张快速放大的人脸出现在眼前，近到他几乎可以看清女人的毛孔，皮肤很好。
他默默点评，后知后觉又觉得古怪，侧着墙往后退了退。
“呢……你……”
符九微微勾起嘴角：“你是不是想问我要做什么？”
男鬼：“……”
男鬼舔了舔唇，张嘴的时候带着恶臭，熏的符九差点升天。
“我靠，好臭！”
“你不刷牙啊，脏死了。”
符九双手在鼻前疯狂扇风，眉心微蹙，嫌弃毫不掩饰。
男鬼看了她一眼，最后撇过头去，对着墙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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