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李景隆的手足无措,李瑜之反倒品尝着上好的雨前龙井,显得老神在在。

这个办法只是抬高了自家老爹在皇帝眼里的价值,虽然巧妙利用了目前朝堂的局势和动向,但算不得长久,要想真正打消皇帝心里的疑虑,曹国公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曹国公有大功于社稷……听来揶揄味十足,但对前些日子阖府上下危如累卵的情形,已经好了很多。

“儿啊,郑和不日就要率领水师出使倭国了,银山那事儿你真的有把握吗?”

卧床休养了几日,李景隆身体已经大好,可心里没底的他不敢在朝堂露头,除了天天给通政司递告假奏疏,就是一个劲地围着李瑜之打听银山的事情。

瞥了眼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老爹,李瑜之头都快大了:“爹,有纠结这事的时间,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和靖难功臣搞关系来的实在。”

早在洪武年间,倭国就已经开采过石见银山,但倭国彼时处于南北朝时代,局势散乱和落后的冶炼技术,导致银矿开采一直断断续续。

直到嘉靖年间,倭国才对石见银山进行大规模开采,而大部分白银又通过朝贡和走私贸易的形式流入明朝,实际促成明朝产银量低,却形成了银本位的货币政策。

这都是后世发生的事情,虽然李瑜之心里门清,可也没有办法说清楚,只能打马虎眼。

现在大明缺银是不争的事实,即便朱棣心中抱负满腔,钱粮是他迈不过去的坎,历史上他也是到永乐八年才发动首次北伐。

对于一心想开创盛世伟业的雄主来说,蛰伏的滋味想来十分压抑。

军事上自家老爹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头了,不过替长袖善舞的老爹开辟一条不同的赛道,李瑜之还是很有兴趣的。

看到儿子脸上的揶揄,李景隆彻底绷不住了:“你这个臭小子,到这时候了还拿你爹开涮,那些人只要不没完没了的弹劾,我就烧高香了,至于搞关系的事情就别想了。”

李景隆压低声音道:“尤其是皇帝的胞弟周王,建文削藩的时候可是我到洛阳亲手抓的他,后面又被流放到了云南,整得挺惨!”

李瑜之斜眼看了看,听他的语气好像还挺自得,摊上这么个老爹,属实让他操碎了心。

“银山的事情我暂时没法给您解释,不过这件事我有十成的把握,您无须担心。”

“至于搞关系嘛……您可是太祖爷亲封的曹国公,上赶着主动交好那是给他们面子,而且他们那群武夫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这找银子的辙还是您提出来的,咱可不能自觉低人一等啊。”

“罢了,既然你有把握爹就不问了。”实在问不出来,李景隆也只能把心里的忧虑按捺下去。

而且细想下来也确实是这么个理,要是郑和真在倭国找到银山,那群嗷嗷叫的武将都得感谢他。

李景隆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甭管有戏没戏,他都准备先搂两杆子,反正脸皮早已经丢了个七七八八,只要能给自家麒麟儿蹚出条生路,剩下的两三分脸皮不要又怎样。

老爹过于丰富的内心戏,李瑜之自然无从知晓。

不过在他离开的时候,倒是听见李景隆嘟囔着明日就去上朝,去会会那些弹劾他的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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