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你现在是什么职业?”诊所前台抬头看林曼,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诊所的前台是新来的,解释诊所前年换了新的系统,要求病人更新资料。
林曼也留意了一下她。
女人三十多岁,化了淡妆,指甲涂成米白色,头发打理得很有光泽,夹杂着几根白发。
“呃……家庭主妇。”林曼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了下去。
刚移民那会儿,每次办卡都会被问这个问题,她总是回答得若无其事,觉得自己只是暂时的家庭主妇。
她以前在上海一家上市企业做了几年外务,是带团队的经理,难道移民出国,会找不到工作?
但八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个家庭主妇,这个标签,成了她的痛点。
填好资料,林曼进诊室等了一会儿,王莎就来了。
王莎是怀洛镇唯一的华人家庭医生,林曼叫她Dr Wang。
她以前在上海一家三甲医院的整形科,据说她刚移民时,和林曼一样也是全职主妇,不过几年后她考了本地的医师执照,既做家庭医生,又在一家华人医美机构做医美。
王莎的女儿比陆琪小两岁,以前同在一个游泳俱乐部,林曼送陆琪去游泳时,偶尔会碰到王莎。
和典型的成功女性一样,王莎穿着得体,身材健美,说话总是那么客气。
但林曼总觉得那客气里藏着点高人一等的味道,好像她和林曼之间有条看不见的线,不是医生和病人的线,而是职业女性和家庭主妇的线。
林曼不轻易找王莎看病,一来预约时间太长,二是王莎总是一副“没事,回去自己好好养着”的态度,让林曼觉得,自己的小病小痛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加拿大的医疗理念就这样,孩子感冒发烧,基本靠自愈,王莎一开始还会耐心解释,后来也就懒得多说了,林曼也习惯了。
还好两个孩子都身体健康,林曼的身体也没出过什么毛病,她们已经三年没找过王莎了。
林曼好久没见王莎了,她看起肌肉线条更明显,皮肤也晒成了小麦色。
她的妆容依旧精致,但嘴唇肿胀得两片翻飞的烤肠,一定是打了玻尿酸还没完全消肿。
林曼诧异,不管多成功的女人,对脸的焦虑是天生的。
听说她前几年和她在读神学的博士老公离了婚,又火速和一个白人结了婚。
白人嘛,喜欢肥厚性感的嘴唇。
“你上次Sex是什么时候?”
王莎眼睛盯着电脑,说话快得跟机关枪似的,好像慢一拍就会耽误她看下一个病人。
“嗯?“林曼盯着她的嘴,竟然走神了。
“你上次做爱是什么时候?”王莎抬起眼皮。
“大概半年前吧。”林曼一下子尴尬得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自从移民到温哥华,她和陆浩就分居两地,陆浩每年攒上年年假,来怀洛镇呆待一个月。
王莎同情似地瞥她一眼:
“缺乏有规律的性爱可能会让更年期提早,有这样的研究,女人每周做爱两到三次,会延长更年期到来……”
林曼“哦”了一声,顿觉精神上被剥得一丝不挂,浑身不自在。
王莎接着说,“去做个血检,看看激素有没有问题,另外,还要取一个宫颈刮片,交给前台。”
林曼做完检查,出了诊所,快到了中午。
林曼又开车去二手店买了两只花盆,路过海边时,停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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