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日上正屋顶,刘知县才姗姗来迟。他打着哈欠,把洛狄那些案子草草看了一遍签了个字盖了个章,和颜悦色道:“洛狄,辛苦你啦,日后你不必这样操劳,也出去玩玩逛逛。峽县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大案子,都是些鸡毛蒜皮、鸡飞狗跳的事,伤人的事都屈指可数……”

话音还没有落,衙门外就听见喧闹无比。

小三子跑出去看,随后脸色都变了跑回来道:“不好了,死了个人。”

刘知县吓得手没有撑住差点摔到桌子底下:“死了……个人?”

“这不是害我吗?我还有一个月就休致回家了,快快,把他们都喊回来。”刘知县把官帽戴正,端坐到案桌前。

雍州的峽县地小人多,什么事不出两日就会家喻户晓,现在一下子死了个人,门前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洛狄把纸笔备好准备记录,闹哄哄的人群中有人喊道:“你知道姑奶奶我是谁吗?你不知道就在这胡说八道,小心我的打狗棍打到你七窍生烟!”

洛狄越听越耳熟,忽然她站了起了,洛稔?

这个闯祸精。

嗡嗡的人群声已经到了府衙,洛狄看见洛稔正和一个年轻男子吵着架,后边还抬着另一个年轻男子。

那男子满头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洛稔!”洛狄脸色一沉,厉声道:“你究竟在干什么?”

洛稔一见洛狄马上道:“二姐!这伙人敲诈,我在一旁和上上下下摆摊练武赚点小钱,上上正蹬着大缸演杂耍,这个人……”

洛稔转了一圈指着地上一脸是血的人道:“这个人非要往前凑,结果缸砸到他头上了。”

上上凑上前道:“洛狄姐,这真的不怪我,我正蹬着呢,他忽然一下子就上前一把抱住我的腿,结果这个缸正好砸到他了。”

一旁的年轻人道:“胡说,你们就是故意的。我家少爷就是想上前看看你们这缸真的假的,结果你们就故意……”

“这可是你说的啊,他自己上前的。我推了吗?没有,上上下下推了吗?也没有,他自己凑上来,受伤了关我们什么事?”洛稔一贯伶牙俐齿:“我们这缸你们还没有赔呢!”

“这缸还要我们赔?你看看我们少爷……”

洛狄蹲下来探了探鼻息,还好还好,活着。

刘知县也凑上来:“死了吗?”

“死倒是没有,但是估计砸得较重,得去医馆看看。”洛狄站起来对着那位年轻人道:“你是外乡来的?快带你这少爷去医馆包扎一下。”

“是她拉着我来的,非要我赔大缸。”外乡人指着洛稔。

“你指什么指,你们弄坏的你们不赔?”洛稔背着棍子:“不赔可以,让我打个十棍就两清。”

洛狄对着小三子道:“把他们押下去,等伤者醒了再审。”

洛稔一脸得意:“先关下去。”

“我说的是你。”洛狄冷着脸。

“我?”洛稔也没有那么惊讶,她这个二姐向来有些一根筋,想当初她刚刚来县衙还要把刘知县告上去,说他懈怠不作为。

于是,她软下声音:“二姐,不至于不至于,我就在这等着他们。”

全家,她洛稔最怕的就是这个二姐。

外乡人见洛狄一脸正气行礼忙把伤者送去医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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