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阡如鲠在喉,只是紧紧抱住小希,青筋密布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剧烈地喘气,速度却丝毫不敢下减,风将眼泪吹满他的眼睛,他奋力甩了甩头,继续狂奔。
他们已进入林子有一会了,但密林望之不尽,如同这夜晚吃人的黑暗一般。
杜阡感觉胸口湿湿热热的,别人的血流到身上和自己的血感觉完全不同,他感觉到胸口的温热在不断扩散。
“哥…丢下…小希,小希…活…但小希不怕,青…哥哥…会…照顾……,哥哥…我叫尤希望…你自己…快跑…希望”
身后已有火光不断地传来,稀稀疏疏的人影不断逼近。
“哥哥……谢谢你”
感受着怀中逐渐消散的生机,一股无力感深深吞噬了杜阡,他回头看了看已经发现自己,不断聚拢的人群,他突然觉得没有逃跑的必要了,主要也懒得跑了。
他竟然就地坐了下来,低头不语,只是轻轻拍打尤希望余温尚存的身体,沉默了片刻后,杜阡哽咽着。
“对不起,小希。”
他闭上了双眼,忽的一阵恍惚,身上原先挂着的尤希望的沉重的身体突然消失了,杜阡睁开眼,再没有了举着火把的人群,如漆似墨的黑夜。
他回到了那棵大树下,如若不是腹部那剧烈的疼痛,他甚至会觉得是自己累晕厥了,做了一场梦。
……
杜阡正消化着这巨量的信息,坑中的那柄朱红色的毛笔自己悬浮了起来,褪去陈旧的气息,抖落覆着的泥土,系到杜阡的裤子上。
杜阡仔细端详起那柄毛笔,朱红色的笔杆,柔顺的毫毛,玉质的装饰,笔身部位用娟秀的小字刻着“济世”二字。
简单看罢,杜阡想先去医院处理伤口,但想到没什么钱,只得作罢。
或是被尤希望的死触动,或是劫后余生的清醒,或是对这类神秘事件的好奇,杜阡心中升腾起好好活下去的动力。
他捂着伤口蹒跚着朝家的方向走去。
失血越来越严重了,如果解开衣服,可以看到原本不深的伤口因为钱二那一跪和杜阡剧烈的跑动,变得血肉模糊,创口十分不规律,范围大,伤口深。
仿佛有一阵阵黑影袭来,杜阡感觉要睡着了。
“我身上的伤口很浅,我身上的伤口不疼…”
杜阡不断暗示自己,他实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边尽力往人多的地方挪动,一边不断自我暗示,期望能撑到被发现。
可一瞬间,杜阡觉得腹部疼痛骤减,然后直接消失。
回光返照了嘛,杜阡意识恢复许多,他扯开衣衫,腹部竟仅剩一丝浅纹,仿佛已经愈合许久,只有旁边凝滞的鲜血无声诉说不久前发生的惨案。
确认不是幻觉,杜阡盘坐在地上,才发觉腰间的毛笔发生了异动,原先朱红色仿佛褪了色,转为了棕红。
?!
林青文是神笔马良?
杜阡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来自毛笔。
思考片刻,他认为触发变化是因为刚刚自己心想“我身上的伤口很浅,我身上的伤口不疼”,这个想法在毛笔的作用下一定程度影响了现实。
他思考片刻,说道:“我家被整理干净了,地上铺好了瓷砖,桌上做好了饭,天花板补好了,随后往家里走去。
(ps毛笔:你把我当神灯还是田螺姑娘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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