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这位一代枭雄,并非愚钝之辈,对于慕容冲近日的反常举止,他心中早已洞若观火。他的冲儿,那个别扭而又敏感的孩子,即便在昨夜那番欢愉之后,仍旧选择逃离他的身边。然而,当慕容冲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苻坚却敏锐地察觉到,冲儿身上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虽然具体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但那份感觉却让他心生异样。
苻坚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委屈,他对待冲儿,可谓是尽心尽力,掏心掏肺。可每一次,他的好意却总是被冲儿弃之如敝屣。他的冲儿啊,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别扭至极的孩子。他给予了慕容家无上的恩宠,却始终无法换得冲儿的一个微笑。如今,景略病重,他满腔的苦闷无处倾诉,只得来到平阳,希望能在冲儿这里找到一丝慰藉。然而,似乎总是吃力不讨好,进城那天,冲儿那边大肆搜城,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询问过,冲儿却只是沉默不语。
慕容冲的心中,那份耻辱已经深深烙印了七年,他对苻坚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然而,现实的无奈让他只能默默忍受这份屈辱。每当看到苻坚,他的心便灰暗得无以复加。复仇的火焰在胸中燃烧,却不得不屈就于现实。这种悲哀,这种压抑,让他几乎无法喘息。那个女人曾告诉他,这一切并非他的错,要他不要嫌恶自己。可是,他怎能不嫌恶自己呢?他本是凤皇儿,凤栖梧桐的高贵凤凰,如今却落得如此可悲的境遇,这算什么凤凰!
躺在浴池里,慕容冲试图洗刷掉身上的屈辱和污秽,然而,那耻辱仿佛已经渗透进他的肌肤,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彻底洗去。
“陛下请留步……”浴池外传来了侍女们的声音,这让慕容冲的身子瞬间僵硬。难道,连这个人都要来染指他吗?他飞快地穿好衣服,不等苻坚进入,就已经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冲儿!”苻坚知道慕容冲有沐浴的习惯,他的脸上虽然带着风霜的沧桑,但看到慕容冲时,眼神却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心中的至宝。他那种神情,竟有些可怜兮兮的讨好,这让堂堂的苻坚,这个一代枭雄,在慕容冲面前显得如此不同寻常。若是花舞儿见了,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慕容冲的面色如寒霜般冰冷,那是一种不容侵犯的决绝。然而,即便他摆出再冷酷的脸孔,也无法让苻坚离开。浴池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慕容冲深知这一点,于是他抛下苻坚,独自往外走去。那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他却浑然不觉。
“冲儿,你这样会受凉的。”苻坚追了上去,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慕容冲知道自己无处可去,无论他走到哪里,身后这个人都会如影随形。而一旦走到府外,更会被人耻笑。因此,他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狠狠地摔上门。然而,他无法锁上门,因为他的阿姐还在宫里,他的母亲和族人还在苻坚的手上。
“冲儿,你怎能这样不爱惜自己!”苻坚拿起干净的棉布,为慕容冲擦干头发。慕容冲的头发又长又黑,乌黑光亮,比一般女子还要来得柔顺。苻坚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慕容冲的整个身子都僵硬着,只要苻坚站在他的身边,他就无法放松下来。那是他在克制心底的怒火和仇恨,不让它们爆发出来。
“冲儿,景略病重,这次怕是……熬不过去了!”苻坚忧伤地说道,他最得力的大臣即将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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