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的,姜令窈一路的睡意都被颠了回去,加上外头寒风呼啸,还总有那么丝丝冷意从窗缝里钻进来,姜令窈忍不住抖成了筛子。

“公主。”茯苓贴心地拿出备好的棉袄,披在姜令窈身上。

“茯苓,有你真好。”姜令窈抓住茯苓冻得通红的手,用自己的外衣盖住。

“公主,如何了?澜照皇帝怎么说?”

姜令窈便一五一十地将在上书房的字字句句转述给她听。

茯苓一边为事情圆满解决松了口气,一边又疑惑不解道:“公主,咱们陛下何时来的书信,我记得这块碧波玉不是您初来澜照时就带着的吗?”

“我一早就将刺客一事书信给了父皇,他还未回信呢。但澜照皇帝又不知道,我若不这么说,等谢千宴去禀报的话怕是来不及,倒不如先主动示好,至于碧波玉……我什么时候需要它,它就什么时候在喽。”

茯苓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感叹了句:“公主聪慧。”

自从上元夜那天睡了一觉开始,这位一辈子为男人要死要活的桑南公主好像就消失了,变得清醒又理智。

不管姜令窈变成什么样子,茯苓早已下了决心会永远陪在她的身边。

其实,姜令窈也不能完全确定那批刺客不是桑南派来的,毕竟还未收到回信。

但无论是与否,都不能让澜照怀疑到桑南头上。

当晚,姜令窈就做了一个漫长而可怖的梦。

梦里的她仍在将军府,偌大的将军府空荡荡的,听不到任何风声水声,静得有些可怕。

姜令窈喊着茯苓的名字,除了她自己的声音没有一丝回应。紧接着雾蒙蒙的四周赫然出现了一架秋千,一男一女并肩坐着,姜令窈看不清他们的脸,却不受控制地向他们靠近。

相隔几步,两人突然转过身——是两张像极了谢千宴和柳如姝的脸!他们面色惨白,诡异地笑着。

紧接着画面一转,黄沙卷起烧焦的旗帜,阴风烈烈,尸横遍野。她的视线被蒙上了一层红色的雾,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无尽的废墟。

她踏过一具具尸体,跌跌撞撞地朝城门走去——城门之上,站着的是身穿黑色盔甲的谢千宴,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高举双手,姜令窈看到,他手里正提着她父皇的人头!

“父皇!”

姜令窈高喊出声,这才从噩梦中醒来。

“公主?又梦魇了?”

姜令窈大口喘气,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梦倒是提醒她了,若是谢千宴真对桑南有什么想法,与其在这儿被动地任人宰割,不如回到桑南去,有什么情况也好第一时间应对,前世没能见他们最后一面,这一世誓要与他们同生共死。

“茯苓,你去请谢千宴过来一趟,就说我想和他商议和离一事。”

“是!”一想到能离开这个地方,茯苓也高兴,小鹿似的跑着就去了。

……

茯苓在柳如姝的绘春院里如愿找到了谢千宴,彼时,谢千宴正坐在案前看书,柳如姝就陪在一边为他磨墨。

真是好一对神仙眷侣。

柳如姝身段窈窕,肤若凝脂,特别是一双狐狸眼更是添了几分妖媚之气,只是和堪称桑南第一绝色的姜令窈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茯苓心有不满,扬声道:“驸马爷,我家公主有请。”

谢千宴被打扰本有不满,但看见是茯苓亲自上门来请,自以为定是姜令窈忍不住了,脸上不禁浮现出胜利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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