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酒楼内,人声鼎沸。

郑淮迈进门内,路过的小厮热情地向他打招呼:“郑公子回来啦?”

他笑着应声,向二楼走去。

走进屋内关上门,绕过屏风,木夜正坐在窗边喝茶。

“怎么样,”木夜放下茶杯,给他倒了杯茶,“谈判的如何?”

郑淮在另一边坐下:“泽君答应了联盟的要求,但提出让我帮泽国寻到灵珠作为条件。”

“果然如你所料。”木夜点头。

“明日,我便要动身,和泽君派来的人启程前往三清池了。”

“我同你一起去。”

“不可,兄长。”郑淮摇头,“你得回宫复命了。”

“可是......”

“如今时局动荡,炎国刚吞并了铄国,此时正对泽国虎视眈眈,此行必定凶险万分。何况我国与泽国相邻,同炎国也仅仅相隔一条弱水河。若是炎国将矛头转向芃国,还需要你领兵作战。你不能在外耽搁太长时间。“

“好吧。”木夜担忧地叹了一口气,拉住郑淮的手臂,“答应我,一定小心,平安回来。月儿在家一定时刻挂念着你。”

闻言,郑淮目光微闪,垂眼,嘴角带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话说,几百年前,天地初开。上古金、木、水、火,土五族,相生相克。各族以灵力最强之灵珠护佑族中百姓,抵御野兽与外敌。然,纷争不断,战火不歇。为天下和平,五族修订契约,将各族灵珠交付中原央族设下封印,世代守护。是以,战火平息,天下百姓才度过了几百年的安稳日子。”

茶馆里,说书的老头捋着胡子娓娓道来。接着神色一转,凛眉一拍桌子:“然而炎国背信弃义。二十年前,借着商议要事的说辞,带人攻上无岐山,血洗央族。一夜之间,央族宗室尽灭,族人死伤殆尽。山顶被焚,几近夷为平地,灵气尽散。央族族长为避免五族灵珠皆落入炎国之手,于最后关头,以自身全部灵力破开灵珠封印,击飞灵珠。五枚灵珠四散各地,这才使得各国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一个茶客重重放下茶杯:“哼!这炎国,真该被千刀万剐!”

“一寻到灵珠,就急着灭了铄国。仗着火族生性克金,且金族尚未寻到灵珠,杀了铄国多少无辜之人。唉!”

“炎国之人,当真是生性暴虐,毫无怜悯之心。”

“可一国之风,岂能将所有人一概而论?无论何国、何族之人,皆有善恶之分。炎国之人也未必尽恶......”

一名茶客提出异议,还未等他说完,另一位茶客便摔了杯子站起来。

“炎国烧杀抢虐,视人命为草芥,如今更是屡犯我国边境,你却还在为他们说话?”

那名茶客见状,叹了口气,不再出声。

“炎国本就狼子野心,何来怜悯之心?若非如此,当年岂会为夺灵珠血洗无岐山?如今刚灭了铄国,又开始打我大泽的主意。如此嚣张,真当我水族软弱可欺吗!”

“他日炎国若真敢来犯,定让他有去无回!”

......

楼下一片群情激愤,议论纷纷。

茶楼二楼,林安立翘着腿凭栏而坐,晃着杯中的粗茶。听到这儿轻笑一声,摇摇头。

要真到了泽国的生死存亡关头,这些人恐怕都不知道在哪儿。

手中茶杯一顿,他想起什么,若有所思。

今日遇到的那四人,凶神恶煞,为首的粗眉毛当众被他下了面子,更是恨不得把他撕碎了解恨。但过招之间,始终未曾使出灵力,拳脚间,他曾试探过为首之人的修为,内力不算雄厚,但也不是弱的。若真如传闻所言,炎国准备攻打泽国,那么那四个言行可疑的人,极有可能是炎国派来的探子。

林安立握紧了茶杯。淼都现在也不安全了吗......

看来炎国泽国战事将近,他须得早做打算了。

想到这儿,林安立坐起身,放下杯子,在桌上丢下一小块碎银,拎起桌上的纸袋,匆匆走出茶馆。

淼都的街道热闹繁华,人群内,商贩的吆喝不绝于耳。

三三两两的女子掩面笑着;缱绻柔情的小夫妻携手而行;嬷嬷牵着的小少爷专心对付着手里的糖人......一切温馨祥和,毫无即将开战的人心惶惶。

林安立沿着街道往前,拐过几个弯后,走到一条行人相对稀少的道路,在街角的一个小书肆前停住了脚步。

门口,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正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托着下巴打瞌睡。

“林安乐!”林安立抬手给了小姑娘一个脑瓜崩,“看店也能睡着,真是指望不上你什么事了。”

林安乐睡眼惺忪地揉着头嘟囔:“……哥?你怎么才回来?我都要饿晕了......”

“睡着了还能感觉到饿呢?”林安立把手中的袋子递给林安乐,哭笑不得地说。

女孩眨眨眼睛,睫毛长长地,像两把小扇子。手上不停,一面拆开袋子拿出里面的馅饼,一面说:“这不是饿的快晕过去了嘛,我可没有偷懒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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