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隆基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为何会如此?
“为何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秦衡眉头微蹙,大脑不断运转:“难道真凶并非一人,而是至少两人的团伙?他们彼此为对方做了伪证?”
“还是说……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导致李隆基的调查方向错了?”
秦衡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只觉得眼前这桩案子,就如同这夜色一般,将真相给完全挡住,任凭他将手伸出,也见不到清晰的五指。
“真相会是怎样的?”
“真凶又是怎么将自己完全藏住的?他为何要冒着巨大的危险移尸?又为何要同时对付我与东赞次吉?明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疑点重重!
这些疑点,宛若一道道关隘横亘在秦衡面前,让他窥探不到丝毫的真相。
秦衡看着窗外,眉宇深邃。
从李隆基那里要来了查案的机会,只是破局的开始。
想要真正脱罪,真正的破局……眼前这些关隘,才是最重要的。
而如此多的疑点,留给他的时间,却只有不到十二个时辰。
即便是科技发达的前世,面对这种难案,想要一天破案,都不可能,更别说没有任何机器辅佐,甚至已经过了最佳勘查时间的古代了。
这难度,着实不算低。
高力士见秦衡凝望漆黑的夜色,想了想,忽然从座椅下方掏出了一个酒瓶,他伸出手,道:“醉仙居最上等的女儿红,要不要来一口?”
秦衡与高力士视线一对,便明白了高力士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查案时,我从不饮酒,那会麻痹我的大脑,影响我做出判断。”
“但酒能消愁。”
“我并不发愁。”
秦衡知道高力士是觉得他压力太大,让他借酒缓解,他也并非欺骗高力士,他是真的没有因此发愁。
无数次危急关头的闯荡,几十年刑警生涯的历练,不仅换来了一身的本事,更让他拥有了在危急关头极致的冷静与理智。
前世被人拿枪指着脑袋,下一秒可能就是死,他都能冷静的分析那样爆头,会让自己的脑浆与鲜血如何崩到凶犯身上,并且贴心的告诉凶犯如何处理才能不被检测到,甚至为凶犯细心谋划了抛尸路线与后续躲避追查的方法,最终把凶犯说的内心崩溃,认为他疯了,露出了破绽,被他一招反制。
与之相比,这算得了什么?
那时他都没慌,现在怎么会慌?
压力的确有,但压力越大,他偏偏越冷静。
高力士一直在观察着秦衡,他本以为秦衡听到案子最大的难处时,会和他们一样感到棘手与无力,会烦躁和不安,毕竟案子破不了他们并不会死,可秦衡一定会死!
但谁知,秦衡的反应,却完全与他的想象相反。
这让高力士不由眯了眯眼睛,心中对秦衡份量的判断更重几分,毕竟生死危机之前,困难挡道之下,不是谁都能如此冷静的。
“高将军,有件事我有点好奇。”
这时,秦衡忽然开口。
“什么事?”
了解了案子的诡异之处,秦衡已尝试寻找突破口:“东赞次吉明明已经十分不适离场了,又为何非要让人半个时辰后唤他再来,是有人与他较劲喝酒,让他不愿就此丢脸,还是有人暗示他,让他必须坚持到最后散场?”
高力士没想到秦衡会问这个问题,他回想了片刻,道:“当时我就在现场伺候三郎,东赞次吉酒量不算好,但为人豪爽,又有些争强好胜,每喝酒必不落于人,所以他最先喝醉。”
“至于他不适离开时让人唤他的话……我想,应是他自己的性格吧,至少在宴席上,没有人与他较劲,也没人让他坚持,便是吐蕃其他使臣,也都让他好好休息不要逞强,但他自己不肯,说什么也要再来陪三郎豪饮三百杯。”
秦衡摸了摸下巴,眸色闪烁:“真的只是巧合吗……他让人唤他的时间点,正好就是发现他尸首的时间点?”
就在这时,摇摇晃晃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接着就听外面有声音响起:“我们到驿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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