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中年壮汉哭笑不得,李允贴心奉上:

“善人不必为难,酌情即可。”

当下一两斤换十贯官钱,私钱三十五十都可能,一个戒指大概也不到两贯官钱。

中年壮汉派人取了一贯官钱,一贯私钱放到车上,差额抵鞍子钱,也算他有个交代。

双方皆大欢喜。

李允将枣骝马拴在车架后,与众人告别,悠哉哉接上京娘,赶着马车徐徐向城南而去。

走出几里,李允从腿上掏出匕首把羊皮割开,四角穿洞,用绳子绑好围在马车里。

京娘紧张地看着李允把这一切做好,焦急问道:“阿弟,发生何事?”

“阿姊,春风冻骨,遮挡一下。”

李允把京娘用羊皮围在车厢里,独自在外面赶着车,两人不时说上一句。

京娘知道李允在逗她说话,心里越发高兴:

她没看到,李允在外面赶车说话,手里却悄悄的在弯弓紧弦。

不是李允多疑。

前后两波去了村后四人,而牵马车过来的那人,一直没正脸面对李允,他就发现后去的二人中少了一人。

而且故意遗忘了马鞍。

李允特意用换钱等了一会儿,也未见那人带马鞍过来。

表面看起来,中年壮汉倒是不知情。

中年壮汉的确熄了发横财的念头,但人最不缺的就是贪心。

卖马的村子本就是白日做生意,夜晚做无本生意。

当李允还在村口相马的时候,那人正集结人手,准备去跟踪埋伏。

江湖行走,女人孩子最不可小觑。

为防遇到扎手的点子,那人谨慎地派人去清油观寻赵观主打听李允来路

赵景清站在廊下,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几人,知道得罪不起,只好尽力而为:

“无界子道友确是我道门中人,几日前来我观挂单过。

只是二八女子,贫道未曾见过。

不知那二位和诸壮士有何过节?可否看在贫道薄面,勿伤其性命。”

“赵观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闲心你就别操了,免得道观哪天风大走水。”

赵景清也是有心无力,当下世道,他能维护住道产和一方安静,已殊为不易。

送走几位凶神恶煞的瘟神,赵观主愁眉苦脸回到后院。

院里正有一黑脸大汉,耍得铁棍虎虎生风。

黑脸大汉见到赵观主,收了棍子上前问好:

“见过叔父,”

“是观里无有银钱了吗?叔父面色怎如此之差?”

赵景清假意无事:

“有吗?应是昨夜未曾睡好。”

赵景清那演技,好比脸上贴着撒谎二字。

“叔父,是不是又有闲汉来观里惹事,待我将他们打出去。”

说完,拎着铁棍欲走。

“香孩儿啊!你就在好生呆着,观里勿须你操心。”

“叔父,怎能如此?

不说你我至亲,就是我路过此地,得你收留,也好知恩图报。”

在观里呆了几个月,二门都没出去过,这对血气方刚的他来说,属实是折磨。

眼下有人来闹事,刚好松松筋骨。

赵景清知道他的性子,要是真出去又会惹事生非,急忙上前拉住:

“香孩儿,不是观里的事情,你勿再打探。”

赵景清越是这么说,他越是好奇:

“既然不是观里的事情,那说与我又何妨?”

赵景清当日不曾收留李允,实际并不是度牒的原因,也不是因为银钱。

时逢乱世,他能主持清油观而不遭乱,正因他小心谨慎、左右逢源。

只因他观李允面相,并非福薄之人,可又缥缥缈缈难以捉摸,心有不安婉言拒绝。

道家讲究一饮一啄、因果报应。他虽自知无成大道之望,但多年修道的心性又让他无法释怀。

今日强人又来打探,让他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如果小道士因他而遭难,这叫他如何是好?

无奈侄儿不停追问,赵景清只好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香孩儿一听,大惊道:

“叔父,你大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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