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郡主是南太妃心尖上的孙女,

她的生辰当日,权贵女眷如云。

宣老夫人坐在马车上,身侧是田氏与宣文珊。

沈拂烟自雇了一辆马车在后面,不与她们同乘。

宣老夫人垂着嘴角,见袖口上有根线头,忍不住斥骂:“让你找人做衣裳,便是做的这些烂货?”

田氏赶紧掏出小剪子:“母亲,实在是时间太紧,相府熟用的裁缝们都不接了,这还是儿媳在城郊找到的一家铺子。”

宣老夫人心里不痛快,往日有这种应酬,沈拂烟都张罗得舒舒服服,她只要出去长脸就行。

还从未这样窝囊过!

“算了,待会在南王府记得谨言慎行,今日***也要来,珊儿你也快说亲了,在女眷面前表现得好些,来日娘给你找个高门贵婿。”

“谢谢娘。”宣文珊小脸一红,扶着头上的钗子笑了。

马车到了南王府门口,几人下车,与后面走来的沈拂烟相逢。

“这个贱人,不管我们死活,自己倒打扮得光鲜亮丽!”

宣文珊看见她崭新的头面衣衫,眼里露出嫉恨。

待落了座,有人朝着相府这桌投来目光。

“娘,他们是不是在笑我?”

宣文珊微微蹙眉。

“二嫂,都怪你不肯借我两副头面!”她开始骂沈拂烟。

“女眷的行头,自然是公中出,何时能怪起嫂嫂来了?”沈拂烟面色平静。

“拂烟,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自己戴脂玉穿蜀锦,就让婆母穿香纱缎?”

一旁有夫人凑过来打趣。

“她自私得紧,有何好东西都是自用,怎会想到我这老婆子!”

宣老夫人板着脸,细数沈拂烟不孝。

“这几日,相府吃糠咽菜,倒是你的小厨房日日大鱼大肉,燕窝鱼翅!”

“母亲说笑了,母亲戴的是自己的嫁妆,我戴的,也是自己的嫁妆啊。”

沈拂烟声音不大不小,正巧南太妃与明华郡主走来,众人安静,全都听到了此话。

不少人看到相府女眷的头面衣衫,眼神变得微妙。

宣老夫人有些慌了。

“呀,宣老夫人这副缠丝锦鲤头面,我记得是您的嫁妆吧,以往宫宴,见您戴过呀。”

有和宣左相政见不合的官家夫人开了口。

“不是,是新打的。”

宣老夫人矢口否认。

“那宣小姐的项圈定是您的嫁妆了,这如意璎珞圈,我还记得花样呢!”

又有年纪大的女眷出来开口。

这下众人愕然,纷纷去看南太妃的脸色。

宣老夫人猛地抓住田氏的手,险些心疾发作。

今日她三人戴的都是她嫁妆里压箱底的好东西,上次拿出来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没几个人见过。

这些个人,怎么会记得这样清楚?

“娘!您不是说这是新打的吗?”

宣文珊心直口快,宣老夫人嘴角抖了抖,说不出话来。

已被人认出了两件,再坚持的话,便成了个笑话。

可南太妃已经不高兴了,若是真的承认,恐怕这笑话变得更大。

“是新打的,这位夫人怕是记错了吧。”

她捂住心口,勉强笑了笑。

“那恐怕是我记岔了。”

都是人精似的人,见南太妃面色不悦,那官家夫人也不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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