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宫浴房的温泉有疗伤养肤的功效,每日酉时是我药浴的时辰。

今日也许是在浴房待得久了,我心跳莫名加快了些许,氤氲的雾气里脸颊不禁微微绯红。

从温泉中起身时脚下忽而趔趄,险些再次跌进水里。

我穿戴好里衣后身上渐渐全无气力,于是唤晚樱进来替我梳头。

几声后门外无人回答,我强撑着起身去推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晚樱,晚樱!”我拍了拍门,屋外寂静无声,幽冷的夜里我却心头一片滚烫。

留居羽宫的卓砚安闻侍卫来报,二小姐传话有要事相议。

卓砚安放下毛笔,见窗外夜色已深,心里不禁多了几分疑虑。

医馆里凌西芷身前的桌案上放下一碗汤药,侍女恭敬道,“凌姑娘,您的药煎好了。”

凌西芷蹙眉不悦,“徵公子呢?”

“公子为二小姐改进了药方,先行一步回徵宫了,待凌姑娘喝完药,会有侍卫送姑娘回徵……”

侍女的话还未说完,凌西芷已经起身向门外急急走去。

卓砚安到徵宫时,晚樱正跪在浴房外拼命拽门上的锁,她脸上挂着泪,不断拍打着门,“二小姐!二小姐!”

“怎么回事?”他将侍女扶起问道。

“不知何人将这门锁上了,二小姐困在里面,许久不应声,奴婢担心……”

愈多的侍女和侍卫驻足,大家都一脸焦急,但又束手无策。

卓砚安拉开她,拔剑砍向门锁,却丝毫无用。毕竟是浴房,侍卫们也不敢贸然破门。

干净低沉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出什么事了?”

晚樱见宫远徵来了,忙跑过来跪在他脚边,“徵公子,救救二小姐!”

宫远徵凝眸望向紧锁的浴房大门,片刻蹙眉大吼一声,“都回避!”

侍女和侍卫们忙转过身,宫远徵上前一脚踹开了门,卓砚安走下台阶没有跟进去。

宫远徵绕过屏风,见我正倚在桌案旁,浴袍滑落肩头,烛火的光晕落在大片白皙的肌肤上,仿佛染上一层薄霜。

浴袍半掩着纤薄的腰身和修长的双腿,长发散落在肩侧,朱唇紧抿。

他下意识别过头,喉咙不经意地滚动一声。

宫远徵迅速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我身上,意识模糊的喃喃呓语落入耳中,“有……有达米叶的味道。”

宫远徵的瞳孔猛地一震,他咽下一息开口道,“有我在,别怕。”

他用披风将我牢牢裹住,单膝落地伸手抱在怀里,在我耳边安抚道,“别动,姐姐。”

走出浴房时,下人们仍旧背身站在屋外,凌西芷从大门外走进来正见这一幕,“徵公子!”她喊住了宫远徵,“是要把二小姐带去药房吗?”

宫远徵眸色一沉,周身冷厉,“让开。”

凌西芷眸光微闪,指尖悄悄收紧,“这不合规矩。”

“我说让开!”

身后的侍女拉了拉她的衣袖,“凌姑娘……”,她眼眶泛红看着宫远徵,不情不愿地后退了一步。

卓砚安看着宫远徵的背影,双眸冷冽如雨,背在身后的手收握成拳。

走进药房前,他冷声吩咐,“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药房!”

侍卫们齐声答道,“是,徵公子。”

药房屋内,宫远徵将我轻轻落在软榻上,我抓住他的手臂颤抖着呢喃道,“穴位。”

为了不被算计,我强行封住穴位,致使血淤气滞,用锥心刺骨的疼痛来让自己保持理智。

随着穴位的解开,一口鲜血从我唇边涌出,宫远徵心口一颤,眼眸里涌上疼惜。

我勉强坐起身,用力推开了他,“你快走!”

他指尖颤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冷商……”

他清楚达米叶无药可解,吞噬理智的崩溃让人难以抗拒。

我抬眸看他,眼眶猩红,“你快走,阿徵!”

宫远徵还未及冠,不知所措地半跪在榻前,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却不忍看我受折磨。

片刻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双手握住我的手臂,一瞬灼热的呼吸落在他颈窝,宫远徵的手落在我腰后,隔着浴袍温热的肌肤在他指尖发烫。

我跪在榻上,被他拽进怀里,残存的理智让我不断推搡着他,宫远徵的眼角涌上湿意。

我仰着头,泪滴落在他前襟,片刻他退开半分,一手托住我的腰,一手抚上耳后,指尖没入发丝的瞬间他俯下头,轻柔的吻深情而缱绻,让人不禁颤栗,呼吸也渐渐紊乱。

肩头的浴袍被他拽住,不再下落,他的心跳仿佛定格在那一刹那,眼尾泛着淡淡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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