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骑快马奔驰而来,君帅与流云十三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城门口。

眼前的景象就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现场,瞬间让所有人陷入震惊之中。

这哪里只是数百名流民?放眼望去,分明是成千上万的饥民,衣衫褴褛,肮脏破烂。

他们中有些人跪伏在城门前,双手高举,声音嘶哑地喃喃祈求,目光如死灰般空洞,满溢着无助与绝望。

再远些,一支车队被挡住去路,约十辆载满货物的马车被围困在流民之中。

老弱妇孺如潮水般涌向马车,将马匹吓得不断嘶鸣,蹄声纷乱。

流民的哭声撕裂了天空,仿佛天地一同哀叹。

“求求你们,给我们一口吃的吧!”

“再不吃东西,我们就活不成了!”

“行行好吧,官老爷,救救我的孩子!”

有人跪地痛哭,泪水已经干涸,嘴唇微动,发出的哀号低沉难辨,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仔细再看,每一个流民都面黄肌瘦,皮肤上布满溃烂的伤口,散发出阵阵恶臭。年幼的孩子们更是面容枯槁,双眼无神,营养不良的身体蜷缩在父母怀中,像风中的枯叶般摇摇欲坠。

这场面,残酷得令人心碎,让人不忍直视,却无法从中逃离。

君帅问:“这些流民哪儿来的?”

刘杰回答:“听口音…像是从南方...荆州或是湖州...迁徙而来的。”

洪婉惊讶:“那可是好几百里路,就靠走的?”

“大饥荒,不走只能等死...”

忽然几声暴喝传来,抬头看去...

不远处,上百名流民暴徒正对着守卫在货车旁的兵卒叫嚣呼喝。

这些人骨瘦如柴,双眼赤红,手里挥舞着锄头、柴刀和菜刀,面容憔悴却神情凶狠。

这一眼就能分辨,流民有两种,一看便知。

跪地求救的,声嘶力竭地苦苦哀求:“官老爷,救救孩子吧!求您大发慈悲,给点吃食吧!”

暴力凶狠的,则是怒目挥拳,舞刀恐吓:“把吃的留下,不准载走!凭什么我们都没吃的,还要把粮食载走?”

“来吧!今天就和这些当官的拼个你死我活!大家抢啊!”

董一雄根本不理会那些跪地上的。冲前几步,站到暴民前,眉须俱张,拔出腰间大刀,怒吼道:“俺们守峡谷关这么多年,砍死的蛮族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就你们几个流氓混子,还想跟俺们玩命?”

想想,又收了大刀,拔出野战突击刀,往前用力挥了挥,“咔答”声响,砍断了最前面的几把锄头,果然绝世好刀,不禁得意大笑,喝道:“就你们几把破锄头,还想来抢粮?死一死去吧!”

这下猛的,震住了当先冲锋的几人,但更多的流民早就饿到双眼通红,根本拼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还压得住最后搏命的想法。

所以,董将军这几下只是暂时震慑,其实毫无帮助。

接着,情况愈发不受控制...

那些暴徒般的流民,带着绝望与饥饿,推挤着向前冲,双眼充满了血丝,嘴里嘶喊着:“抢啊!再没吃的,全家都得饿死!”

声音像毒针一样刺入所有流民的神经,煽动着每个人的恐惧和渴望。

瞬间,群众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无论是跪在地上哀求的,还是面目狰狞的,都一同涌动,仿佛狂潮般压向前方。

就在这时,有人一把掀开了运粮货车上的黑布,白花花的大米袋映入众人眼中。

“大米!是大米!”有人尖叫,声音刺破了空气的沉闷。

几个人像猛兽般扑向货车,撕扯开塑料包装,米粒如雪崩般汹涌而出,洒满地面。

这一幕宛如烧红的火星落入干草堆,群情瞬间如同烈火般爆发,所有人疯狂地冲向货车,争先恐后,浑然不顾身旁的危险。

“抢粮者,格杀勿论!”张都统一声怒吼,犹如雷霆在混乱中炸响。

守卫士兵收到命令,立刻抽刀挥斩,寒光闪过,人群中立刻响起惨烈的哀嚎。

最前排的流民被瞬间砍倒,血溅四方,残肢飞舞。不到片刻,地上已铺满了尸体,血水迅速渗入尘土,化作浓稠的泥浆,黏在流民的脚下。

然而,即便如此,暴动的人群并未停下。他们已被恐惧和饥饿驱使到极致,前仆后继,像疯狂的野兽般,继续向那几辆粮车冲去,不顾刀剑在他们身边挥舞,将血与惨叫抛诸脑后。

士兵大刀挥过,只见几名流民嘴里塞满白米,都还没来得及咽下,便倒在血泊中,兀自睁大双眼,那是死不瞑目。

天可怜见,那是大米啊!还没煮成白饭啊!这哪里能吃?可见真是饿疯了!

只数息间,满地躺满了流民的尸体,还夹杂几具士兵的尸首。

血水流到地上,和着尘土,路面立刻变得泥泞,但流民暴动却未见稍歇,依旧毫不停歇地冲向那几辆货车。

南门城外,此刻就是人间炼狱,呛鼻的腥膻血气弥漫,尸体满地横陈,让人一见作呕。

君无双看得两眼通红,大喝:“全都住手!”

这声猛喝,完全起不了作用,数千名流民已经疯魔,哪里还喊得住?

无奈,君无双伸手拔枪,指向天空…

“磅磅”两声,如雷般炸响,顿时震住所有人。

这啥声音?天外惊雷?难道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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