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和南郡,作为东汉十二州之中荆州治下最富庶的二郡。
因此深受刘承的格外关注。
而与二郡相邻的江夏郡,作为荆州南部屏障,一直被视为守护南阳郡和南郡的先天壁垒,因此在经略荆州的这些年时间里,刘承也在此屯住了精锐重兵。
深夜,刚刚视察完江岸防务的吕蒙,满脸疲敝的回到了安陆大营。
吕蒙刚一进帐,军中庖厨就端来了热酒和熟食。
匆匆撇退一众偏将和文臣后,吕蒙独留下了诸葛瑾。
不多时,俩人推杯换盏之间,二人脸上双双都有了些许醉意。
“唉!”
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烈酒,吕蒙无奈叹出一口气。
醉意正浓的诸葛瑾,看到吕蒙无故哀愁叹气,有些不解的询问道:“子明何故叹气?是这酒肉不合口?”
吕蒙微微一怔,摇头笑道:“子瑜说笑了,乱世之时,似我等这般人,能安坐温炉大帐,饱腹饮酒,已实属不易,我曾敢嫌弃这熟食酒肉。”
“那你为何发出叹息呢?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困扰着你?”
“知我者,子瑜也!”
吕蒙会心一笑。
他故意把诸葛瑾留下来,就是想要和诸葛瑾交交心。
毕竟有些话,不吐不快!
诸葛瑾放下手中酒樽,静待吕蒙下文。
吕蒙沉思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子瑜,你觉得我是大丈夫吗?”
“昔子敬三言两语,你便改头换面,为将统兵严畴,治兵有方,每逢交战,你必身先士卒为陷阵之士,登城夺旗不落死勇之士,你不是大丈夫,谁是大丈夫?”诸葛瑾轻笑反问道。
吕蒙笑着摇了摇头。
接着将手中的热酒一饮而尽。
他神色复杂的感叹道:“那都是以前的了,念及昔日,陛下命我率军屯田江夏,刚到之时,我日日夜夜操练披甲锐士,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博取将名,不求能比肩冠军侯,但也应当名留青史,被后世所记载!”
“可屯田往复已逾六年之久,我江夏锐士,每日皆以种地为主,搏杀,夺旗,战阵,弓弩,长枪...每月操训不过一手之数,循此往复下去,我江夏锐士,都会变成散兵游勇。”
诸葛瑾听后深有所感的点了点头。
如今江夏的情况他自然也清楚。
虽然当初他和吕蒙刚被委派来的时候,一共带来了六万精锐劲旅。
但是如今六年过去!
曾经那群敢打敢拼,作战勇猛,不惧生死的劲旅,如今都变成一群二大爷了!
吕蒙继续道:“子瑜,遥想我江夏,毗邻扬州,地处南方,这里早在几年以前,就被陛下给平定了,如今他派我来此屯驻,虽说表明上是委以重任,但是实际上,陛下派我来这里,就是给我一闲差。”
“子瑜,我为陛下大小征战不下三十场,每次都充当陷阵之士,身上大小伤口不计其数,军功更是在军营中广为流传,按道理此次北伐,我也应当被任用才对。”
“为何我却还要在这粗鄙之地,继续屯田驻守,遥想那温候吕奉先,本是摇摆不定,循此往复之人,但是却深受陛下器重。”
“子瑜,他有我忠心吗?”
诸葛瑾摇了摇头,“这点他不如你!”
吕蒙道:“论统兵作战,排兵布阵,攻城夺地,他比我如何?”
诸葛瑾再次摇头,“这点,他也不如你。”
吕蒙道:“那为何,他会比我深受陛下器重呢?”
诸葛瑾哑然一笑,“或许陛下有他自己的考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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