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心狠手辣,真正想要将师父置于死地了呢?
苏湄仰天看月,思绪坠入心湖,被意识之水包裹,她看到了多年前,太虚山一片祥和,那个时候她一度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归宿。
“真人于我有仇,我不可认凶为母,真人于我有救命之恩,又有授业之实,不可不报……苏湄愿拜真人为师,侍奉左右。”
这是当年拜师之日,也正是那时开始,大师姐与二师妹的关系愈发亲近。
“师父,你受伤了?”
那是师父第一次带自己出去除妖,面对那庞然大物的狰狞面容,其实我并不害怕,内心犹如明镜般毫无波澜。
但不知为何,妖兽所散发的气息让我的身体动弹不得,哪怕只是迈出小小的一步、握紧手中兵刃都做不到。
妖兽成群结队,师姐无暇他顾,师父分心救我受了伤,伤不重,只是我看见了,师父的伤痕在瞬息之间便消失不见,那时我只会赞叹不愧是仙人。
时过境迁,太虚山愈发热闹,江湖上也给了我们七个师姐妹起了和“太虚七剑”的名号。
只不过,师父闭关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久,下山除妖,回来闭关,闭关结束又下山,如此循环往复,仿佛永无止境。
大家都很担心师父,终于,我忍不住在师父某次闭关时偷看了一眼……
师父被黑气萦绕,身体保持打坐的姿势纹丝不动,可我从她紧锁的眉头上感受到了她的痛苦。
师父入魔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师父在苦苦支撑,这是我第二个念头,
“入魔者杀无赦”是太虚山唯一的门规,可这是师父,但也正因为是师父,仙人一旦入魔无人能敌……
就在我纠结该不该动手时,我回想起了师父第一次因我而受伤的情景。
仙人之躯能自愈伤势,就算是现在毫无防备的师父,也非我一人之力能伤之,我必须集结师姐和师妹师弟的力量方有一丝希望。
于是就有了——太虚之变。
……
“我真的如此无情吗?”苏湄扪心自问,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无双门在华的手下犹如孩童玩闹,不由摇了摇头。
“你还有手段藏着吧,都拿出来,一起上吧。”华身子一闪,随手打晕了身边一人,看向苏湄。
“后手自然是有的,只是我在等一个人。”
“谁?”
“大师姐还未现身。”苏湄也不隐瞒,“这也是我不出手的原因。”
自从前些日子林朝雨带小徒弟出走,她就一直派人盯着,直到几日前,林朝雨对盯着她的人动手了,都是暗中解决的,苏湄也接连派去两波人,但至今杳无音信,所以现在,苏湄并不知道林朝雨的位置,此等变数她又怎能不防。
“若是如此,我想走,这里可就没人能拦着了。”
苏湄迟疑了一息,略微点头,暗中示意,下一秒,一道凌厉的剑锋自黑暗中袭来,目标正是华的后心。
还不待华有所动作,一道寒芒从另一处射出,似是一条长鞭,仔细一看,那是由魂钢碎片组成,被铁丝连接而成,类似链刃的武器。
链刃缠上那人手腕,轻轻一拉便卸下其手中兵器。
“连化形都没练出来,就别来玩刺杀了。”符云从树后出来,手一甩,链刃缠住地上的轩辕剑,将其送入符云手中。
苏芳二话不说,冲上前来想要追回轩辕剑。
符云冷哼一声,链刃一甩,这一击中包含太虚剑气,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女人居然硬扛了下来,同时一把捏住链刃继续向前。
刀片划破了她的肌肤,鲜血自掌心流出,苏芳却面不改色,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符云纵身一跃迅速反应,同时将手中链刃掷出缠绕在树上狠狠嵌入,这是放止对方用自己的武器对付自己。
见链刃碍事,苏芳也是果断丢弃,抽出贴身短剑迎击。
然而符云没兴趣与之缠斗,一串金铃悬浮身前,伴随清脆的铃音攻击苏芳的精神。
令符云差异的是,那人只是失神了一瞬,仅一个踉跄就恢复过来,刹那间便到了符云身后。
『风铃云』的弱点符云很清楚,想要破解它的幻境,一种是像老马那样,让自己的身体感受到强烈的痛楚;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硬扛,非毅力坚韧者不可破之,如果中招者意志力异于常人,同样也能从幻境里走出来。
显然,苏芳是后者。
符云下腰闪过她的横斩,同时金铃早已变为长枪,一击回马枪刺出,苏芳躲闪不及,连同衣物一起被钉在树上。
苏芳企图拔出长抢,却撼动不了分毫。
“为何手下留情?”苏芳不解,但语气依旧冰冷。
符云的枪要是再偏移半寸就会见血了,而且是苏芳的大动脉,若是没有急救措施,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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