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此时还不知道,二百里开外的老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不是因为杨老队长的家人打上门来了。
因为杨老队长根本就屁事没有,他当天本身就在自家地里劳作了一天,年纪大了自然有些吃不消,再被满脸血污的田成一吓,当场就晕了过去。
还不等八队剩下的人哭天喊地的把他送回家门口,人就悠悠的醒转了回来,当时躺地上的六、七个人就属他伤最轻,油皮都没被蹭掉一块去。
这次上田家门闹事的人反倒是那些折胳膊断腿的,几家的婆娘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骂骂咧咧的昂着头往田家冲,这让挡在田家门口以七队长为首的一帮汉子,倒是傻了眼,一时间拦了不是,躲又不对。
田家老大已经被这大阵仗急得老毛病又犯了,站在堂屋中间佝偻着腰,一个劲的直咳嗽。
田家嫂子用手帮着丈夫顺了会气,待他咳得缓了一些。
这才凤目含煞的一把拨开挡门的众人,站到门外放声道:“我家小弟为的是队里的事才和诸位当家的起了冲突,和诸位并无私怨!而且据我所知当时还是你们先动的手,我家小弟当时就挂了彩,现在更是落了个去向不明,生死不知!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想一想,这事你们占理吗?”
哪怕平时八队、九队几个嘴皮子最利嗦的几个妇人一听这番话,都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后还待人多势众的胡搅蛮缠一波,却见一直隐在人群后的杨老头昂首阔步的分开众人走了出来,先一脸羞愧的对田大嫂竖了个大拇指,这才转身朝一众母大虫挥了挥手,尔后肩膀一蹋,脚步落寞的又把气势汹汹而来一伙子人全带了回去。
这话说得七队长脸上也挂不住了,愁眉苦脸的走进屋安慰了田老大一番,无非是一些吉人自有天相的宽慰话,说罢不待雄纠纠的田大嫂回转,竟也脚步蹒跚带着人静悄悄的走了个干净。
待乱糟糟的闲杂人等都走了后,田嫂子把门插上,这才走回来安慰还在咳嗽的丈夫道:“这事成子还不知道,他才刚刚二十出头,这些天还不知道吓成什么样子了,说着说着面如满月的粉脸上竟很不合时宜的露出一丝笑来,仿佛是想到什么趣事一般。
田老大仍然没有直起腰,却仿佛如身后长了眼睛的一般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你比他大似的!”
田大嫂伸手有些不自然的撩了撩头发,又垂下手不轻不重的在丈夫背上轻捶了几下才嗔道:“瞧你这人呐!都这种时候了,你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飞醋哟!”
田老大这才直起佝偻着的身体,一本正经的握住妻子的手道:“不能让老二就这么流落在外,那样的话我死后也没办法去向二老交待。”
年轻的妻子怪他说了不吉利的话,不依的又在他手心里轻挠了两下,一时间也犯了愁,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田老大又咳嗽了两声,终于吐出了一口血痰,他喘着气却不容置疑道:“明天你就带足干粮和盘缠,顺着七叔指的方向去找,眼下还好,我担心一旦天寒地冻起来,老二临出门时是光着膀子的,衣服也没穿一件,到时候该怎么活哟!”
田大嫂听丈夫这样一说,想到北风呼啸,大雪纷飞的旷野里,阿成光着膀子就倒在无人经过的荒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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