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潢奢侈的馆驿第一号上房,珊瑚盆景争相斗艳,照亮室内景色的并非夜明珠之类的庸俗之物,而是一朵漂浮旋转于半空中的通心澜梨。
通心澜梨每一次颤动花瓣,都能在空气中荡漾出一圈大海般的蓝色涟漪,如把人置身于蔚蓝洋流之下,尽享生活之美妙。
这种逢迎上司的把戏,封赫连是见多了,津骅县的地方官也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慕容穆兰喜欢听海观海。
仓促之间还能弄成合格的景致,就这份眼力和执行力,便值得叫上司留意一下,难怪会成功接任上京畿大县父母官的位子。
见封赫连一进门便在观察房内的布局,慕容穆兰便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朵花,你怎么看?”
封赫连知进退的答道:“回都判大人,卑职认为这朵花很适合当下。”
“怎么说?”慕容穆兰眼神示意封赫连继续说下去。
“从京城到津骅县,也不过就两盏茶的工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津骅县便能置办出这样一间上房来,证明此地的县衙和六扇门是精诚合作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没能找出真凶,足可见本案犯案人员的非同一般。”封赫连口若悬河。
“是啊,你剖析得很对,此案凶手的确是非同一般”,慕容穆兰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桌子上放着的那份信函,你看看吧。”
封赫连遵照指示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信函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无疑是彻底验证了封赫连之前所下的判断没有出错。
——排除精神失常、走火入魔的修行疯子外,敢在朝廷家门口公然和女帝叫板的,数来数去也只有那么几家。
尤其是在最近,有一家的动机最为充分。
这封信的落款人是一个封赫连相当熟悉的名字,季献瑜。
寄信者不仅光明正大的自报了家门,还言简意赅的写明了来意:津骅县境内的六扇门巡查使,德行不正,死有余辜,他们是为民除害。
通读完全文的封赫连,陷入了沉默,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有慌张和惊恐,更有隐怒和斥责,还有一丝恰到好处的退缩和逃避。
他的真实感受却是信上能写有如此强硬的口吻和措辞,其实是让封赫连有些意外的。
“季献瑜,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法子跳出来!”慕容穆兰的话语中显然夹杂着火气。
听到这话,封赫连不敢接话,当场表演了个眼观鼻鼻观心。
慕容穆兰可不会放过封赫连:“说说你的想法。”
“卑职实在不敢妄言。”封赫连垂眼低头,很是恭顺。
慕容穆兰眉宇一冷:“这是命令!”
胳膊拧不过大腿,无奈之下封赫连只能回道:“卑职有个疑问,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问。”
“卑职记得,在陛下御极之始,国师不就和尚儒协商好了嘛,怎么现在儒家又......”
“打住!说话要慎重,别什么事都往上面扯,有太祖盟约在先,儒家绝做不出这种悬尸朝廷命官的大罪孽,此事必定跟儒家无关,只是季献瑜的私人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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