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多?真行。组一台电脑眼看顶这房子半年租金了。”摩洛维尔叹道。
“师傅自己答应的,可不能反悔啊。”岚春生一叉腰。“知道知道。”摩洛维尔掏出手机:“卡号。”“5247......”“说这么大声,小心让楼上那个听了把你钱都转走。”
“我哪有那么闲。再说又没密码,哪里转去。”岚玄清在上面老远喊一声。
“那也不让你听到,我偷偷跟师傅说。”说着,岚春生凑到摩洛维尔耳边报了卡号。摩洛维尔点了点头,在手机上操作片刻:“好了。还有些冗余供平时使用。我也没多少周转得开的钱,小心点花。”
“师傅还会缺钱花?”岚春生边清空购物车边问。“我被关那么多年,银行倒闭的倒闭,不认账的不认账,很多存折早就是张废纸了。”摩洛维尔把双手垫在脑后,“至于我的收藏,第一,我舍不得卖,第二,很多东西有市无价,我也不想因为突然拿出件惊世骇俗的东西惹出什么轰动,被卷进文玩圈子里。我解释不清这些东西来历,被当盗墓的可就真坏事了。”
“盗自己的墓怎么能叫盗呢?”岚春生打趣道。“要我说,现在的法律,就算哪个皇帝诈尸拿自己墓里东西出来卖也会被关进去。”摩洛维尔摇头道,“谁知道你真假。”
“师傅放心,就我这几天学的剪辑技巧,加上我们这独一无二的经历,正经影视团队专业特效师做的特效都得甘拜下风。绝对很多人爱看,不用说几万,挣回几千万都有的。”岚春生拍着胸脯打包票。
“瞧你说的,好像这自媒体多好做。哪有这么容易赚的钱。”摩洛维尔持怀疑态度。“诶呀算了,先不说远的啦。师傅,要开你那个车要去哪里学?”岚春生发问道。“还惦记着开车呢。”摩洛维尔一笑,“驾校。正好我也该学学,今天你们舟车劳顿先歇了,明天去看看。”
次日清晨,就听轰一声响,摩洛维尔卧室的门被撞开了:“师傅!你醒了吗?”岚春生蹦到摩洛维尔床前。“没醒被你这一吓也该醒了。”摩洛维尔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惺忪地撑起身子:“做什么?”
“昨晚不是说去驾校吗?”岚春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这才几点......驾校上班了没都不知道......”摩洛维尔一脸怨气。“还几点,清晨正是阳气上升时候,我早课都诵完了,就你最懒。”岚玄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能不能体谅一下几百年没睡个踏实觉的人。再说,我是魔鬼,不需要阳气......”摩洛维尔打了个哈欠,拖着拖鞋走进洗手间。
洗漱完毕,就听外面岚春生在求岚玄清开车送他俩去驾校。“我还有正事要做,功课耽误了好几天了都......”岚玄清推三阻四不肯答应。“道长这么自律,这点接送我们的时间一定腾得出来。”摩洛维尔笑着走出来,“再说,我们学会了开车以后不是也省您的事。”
“不当人子......”岚玄清抱怨一句,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真不知道是我和你签了契约还是你和我签了契约。”
“这不主要还是您祖宗春生,就算她有什么错,退一万步讲,您就没什么错吗?”摩洛维尔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行啊你,我早晚用那剑再给你来个对穿。”岚玄清赌气道。“别别别,我错了,道长恕罪。”摩洛维尔一抱拳,将手抬老高,遮住压不住的嘴角。
自此三日无话,无非是学车的学车,练功的练功。再便到了新台式机配件备齐装机的日子。摩洛维尔本想帮忙,春生一再说自己没问题,摩洛维尔只得退在一边看着。“拜托,我看着三维演示视频装,你怕什么。”岚春生笑着推了他一把。“怎么,我花的钱,不能免费看场装机表演?”摩洛维尔笑着揶揄。“好,一会等装完机,师傅也得看着我剪你被封印时候和岚玄清讨价还价那段,不然对不起掏的那些钱。”
“你这丫头,嘴上不饶人。”摩洛维尔一摇头,转身朝自己屋子走了:“等剪完那段再叫我。”
摩洛维尔从书架上随手取了本自己日常带着的《红楼》翻着,正看到林妹妹感叹聚散无常,倒是不如起初便不聚好,就听屋外敲门声:“师傅,粗剪差不多了,快出来看看!”抬头一看,窗外竟已近黄昏了。“来了。”他插上书签,随岚春生到了电脑前。
整体看过一遍,摩洛维尔点点头:“嗯。倒是像那么回事。”
“就是师傅当时被岚玄清激得有些失控时候的独白没拍下来,可惜了。那极具戏剧张力的情感爆发力,一定能引爆观者的情绪。”岚春生边说着边比划。
“缺德不缺德,把我最狼狈的时候发出去赚钱也就算了,还想发我崩溃的时候。”摩洛维尔抬手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春生的额头,“那是我特意抹掉的。管你信不信,我抹掉那些也是为你们好。”
“师傅这么厉害,不碰相机就能把镜头抹掉,怎么不直接用自己能力把片子剪了?”岚春生问道。“想得美,我对镜头的干预能力也是有限的。剪辑还是该交给专业的人干。”摩洛维尔看着工程文件,思考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对了师傅,原来我们的镜头真的能拍到鬼啊。我当时看到花姐姐出现在视频里都有点想哭。”岚春生将视频划到花小娥那段,眼眶又有点红红的。“那时候看你没心没肺的,好像把生死离别看得很开,这时候倒伤感起来。”摩洛维尔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肉眼都能看到,镜头一定能记录下来。除非对方有意抹掉自己的存在。看来你花姐姐还对这世界有那么一点点的留恋,希望在这世界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留下她来过的痕迹。你做得很好,你看,她活在镜头里了。”
“师傅......”岚春生看着摩洛维尔,突然一头扑进摩洛维尔怀里,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儿般止不住掉下来。“诶你别哭啊,我......我去给你拿纸。”摩洛维尔有些无所适从,心里压抑许久的悲伤冲击着心脏。呆了半晌,他轻轻掰开春生的手,冲进洗手间用冷水冲了把脸,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到客厅拿了卷纸递给岚春生:“哭过就好了。”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春生习惯听着点什么剪视频。此时,曲子正轮到了《葬花吟》。摩洛维尔默默听着,不忍看她哭,背着手站到了窗边,又见残暮抚过未打理的园子里焦了角儿的野草,慢慢挪回海的后面。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抷净土掩风流......”想那日头回了天尽头,明儿依旧升起。今岁的花儿败了,明年开的却再不是这一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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