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一些更多的深入交流后,米里斯也算是对阿菲托以及她所涉及到的东西有了不少了解,但现在显然不再适合闲聊了。
“米里斯,刚刚我击毁了依西欧公司的战后用小型清扫机器人,对方很有可能还会来这里检查。”
阿菲托冷静地向米里斯陈述着自己的推测,这一刻她看起来倒是没了先前那几分宛若邻家女孩的俏皮。
在了解到阿菲托的存在对依西欧公司来说尚还处于未知状态后,米里斯不由松了口气,毕竟真要让他因为阿菲托而和那个庞然大物变成敌对关系,那他还是做不到的。
哪怕阿菲托再可怜再漂亮也不行。
即使没有过着在荒野中摸爬滚打,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生活在外城区的米里斯也明白,在现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大于一切。
就算他不觉得自己的性命一定比所谓的超人工智能珍贵,但他也不会因此连带着自己的母亲也陷入危险的境地。
“先离开这里吧。”
米里斯摇了摇头,双手踹在兜里向着来时的阶梯走去,仪器再宝贵那也得有命用才行,要是真掰点残骸回去,指不定被偶然发现就要完犊子了。
对了...阿菲托的身份也是个问题,就算这一地鸡毛的外城区压根不会有人在你做各种事时过问你的身份,但母亲那边......
米里斯回头看了眼正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的阿菲托,后者则回以无辜的大眼睛。
总不能随便给人找个角落搁着吧,好歹也不是真的机器人...大概。
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抹掉后,米里斯终于来到了这处秘密研究所的入口,他先是扶着破损的合金墙壁探出脑袋左右环顾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雨停了,周围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很好。
还在为自己的小心谨慎颇为满意的时候,米里斯突然两眼一黑,停留在原地的身体被身后的阿菲托撞了个踉跄。
“咳啊...怎,怎么了?”
还以为阿菲托出了什么问题的米里斯连忙回头看向对方,却发现阿菲托虽然捂住了直直撞到他后背的额头,但还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没有立刻回答米里斯的疑问,阿菲托片刻后才重新睁开眼,放下手看着米里斯道,
“经过探测,方圆两百米内都没有发现有机生命体。”
“你还能干这个??”
米里斯嘴角抽抽,没想到对方身上还搭载了偏向武装方面的雷达。
阿菲托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我确实搭载了能够保护持有者的武装模块,但在非战斗模式下我无法发挥全部的机体性能,这是费列罗尔博士为我设下的限制。”
原来这就是刚刚在探测时不能看路的原因吗......米里斯顿感无言,不过对于这个限制,他确实也和阿菲托一样搞不清楚答案。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疯狂科学家啊...”
米里斯对阿菲托口中的费列罗尔博士并非全然不知,恰恰相反,这个名字对于哪怕是在科学与机械方面略有涉足的人来说都如雷贯耳。
作为拥有工学与理学双博士学位、尤其在人工智能领域钻研颇深的依西欧首席科学家,费列罗尔的知名度在科研界如同书籍中的名著。
29岁以双学位就职于战争前的某家新兴科技公司,32岁时因战争爆发,不得不背井离乡开始流亡,33岁于流亡途中结识了未来的妻子,35岁被依西欧公司招聘,38岁时就以惊人的天赋与卓越的贡献成为了首席科学家,同时结婚,于次年育有一女。
如此看来,尽管小有波折,但这位博士的前半生可以说近乎功成名就。
不过比起贡献,最为出名的,恐怕还是他那古怪的脾气。
自在学校中专心于学业起,他的性格便是出了名的孤僻,他邋遢、不合群、执拗,除了学术交流外似乎没有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如果有丝毫的疑惑,哪怕是德高望重的教授他也敢于当堂质疑。
因此,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所谓的知心朋友,就连其攻读学位时的师兄弟也对他不待见,称其捉摸不透。
在43岁时,费列罗尔5岁的女儿意外身亡,郁郁寡欢的妻子也在同年因悲痛过度去世。
短短一年内失去了两名至亲之人,费列罗尔便似乎将那份孤僻发挥到了极致,就算是同一个科研小组的人都再也没有见到他脸上有过多少情绪,也常有人隐约听见他独自在实验室里自言自语。
所有人都觉得他差不多疯了,而他似乎也印证了大家的猜想,在发生了一次重大科研事故后被依西欧公司辞退,从此销声匿迹。
没想到居然研究出了这么厉害的......想到这里,米里斯又忍不住偷偷看向身后的阿菲托。
此时她也正如同一个好不容易能够溜出城堡的大小姐一般,不停扭头观察着周围的景象,哪怕是这些杂乱无章、堆积成山的废品站也令她无比新奇,眼中满是遮掩不住的好奇。
骤起的大雨已经结束,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得有些诡异的泥土以及仿佛一同被冲刷而出的铁锈味。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行走在各式各样的废品堆积而成的山丘之中,身躯若隐若现。
“阿菲托。”
米里斯一时间竟然有些感慨,就算是和自己曾在学校唯一的好哥们儿待着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般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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