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道:“大叔,若是咱们马匹缺口太大,那确实就只能兵分两路了。但现在只差你和四弟两个人的马,倒是可以在这镇上找一找,看能不能买到两匹。”

丁兆兰和卢珍听了,顿觉意动。白云生也立刻吩咐白福到镇上买马。白福听了口上答应,却显出一丝为难之色。

韩天道:“是不是银钱暂时不凑手?我这里有一些,拿去用。”说着,抽出一张银票,递给那家人。

白福不敢接,只拿眼去看白云生。白云生的脸上就不太好看。

韩天道:“大哥,谁都有不凑手的时候,何必在意?咱们五友结义,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若是我这边有难处,你难道还会看着不帮?何况,现在还不是你自身的难处,咱们是给大叔和四弟买马?”

丁兆兰道:“韩天说得不错,此事为我和卢珍,云生不必介怀。韩天,大叔此次出行确实没带多少银钱,待日后还你。”

卢珍也道:“还有我,二哥,我也日后还你。”

韩天摆手道:“大叔,四弟,这么说就见外了啊!再说了,咱们这是出公差,哪有自己掏腰包的道理!自然是见到大人之后,要大人给咱们报销啊!”

转着又跟那白福道:“你买马的时候,记得要卖家写好字据,免得大人不认。”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还能这么干。实际上,稍微有些经验的差官吏员都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只是这几位要么初出茅庐,要么敦厚儒雅,要么未涉官场,自然不懂这里面的道道。

白云生的面上好看了些,示意白福接了银票去办事儿。

白福难色尽去,喜逐颜开,谢过韩天就兴冲冲出去了。

大家看着韩天,都颇感惊异,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似的,同时也感觉自己面前好像突然打开了一扇门,见到了不一样的天地。

丁兆兰心道:“本来以为是个憨厚的,没想到却是个精明的,真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韩二哥的家境好像也不是很好,他哪来那么多的银钱?”

他刚才可是看清楚了,那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要知道,中等之家,一年也不一定能有一百两的收入。就拿韩彰为例,六品带刀校尉,一年也就是一百两的俸禄。

快到中午的时候,白福果然成功买了两匹马回来。

眼看时辰也不早了,众人干脆又叫伙计安排了两桌酒席,大家吃饱喝足,才跨马上路。

这一行人,有丁兆兰和卢珍两骑,白云生及四个家人五骑,再加上韩天、焦鹏和金大钟三骑,共十骑,已经是一个小型的马队了。

虽然没有急速奔驰,快马加鞭,但十骑同行,自有一股巍然的气势,不要说普通的行人,就是一些江湖人物、绿林好汉遇见了也早早地躲避了。

十人一路晓行夜宿,第六日天色将晚,来到一个镇子,叫作鱼鳞镇,挑了个看着干净宽大的客栈,叫作顺兴店,直接包了个院子住下来。

翌日天明,吃完早饭准备上路时,偏偏下起了雨来。众人一商议,便暂时不走,等雨停了再说。

白云生本来心情就不佳,前几日确定了叔叔白玉堂的死讯,真是伤心欲绝,悲痛万分。虽然当日已经痛哭了几场,甚至一度晕厥,但仍是抑郁难解。既然暂不启程,便回屋休息去了。

卢珍因白玉堂的死讯这几日也是十分苦闷。但他与白云生不同,没有回屋独自舔舐伤口,而是找了金大钟切磋功夫。因天气不好,无法外出,而室内比较狭小,因此两个舍弃了兵器,只切磋拳脚。金大钟棍法还可以,拳脚只是稀松。要是一般人就不会答应跟别人切磋拳脚,避免被欺负还丢面子,但金大钟秉性憨直,被欺负了也不恼,反而还觉得趁这个机会练练拳脚功夫也挺好的。卢珍也就喜欢金大钟这样的性子。

韩天这些日子历经数战,尤其是宝林寺与元通和尚一战,十里坡与黑龙三凶一战,让他对于刚柔之道更加深了几分体悟,是以一有机会就琢磨,今天也不例外——自己躲在房间里站桩。

丁兆兰是这几人的长辈,又是个温厚的性子,跟小辈没法敞开了言笑晏晏。十人里,只有焦鹏和白福年纪与他相仿,只是白福是个白家的家人,不太合适平等地交流,因此丁兆兰就找了焦鹏聊天。另外,他对韩天也有些好奇,想要侧面探一探。

“焦兄,敢问仙乡何处?”

“焦某是信阳州罗山县人氏。”

“罗山县,我和卢珍此次也在罗山经过,好像是跟黄安县挨着吧?”

“确实如此。大体上,黄安县在罗山县的东南方向。”

“焦兄怎么会跟韩天来襄阳呢?”

“唉,丁兄有所不知啊!我原本是罗山县青龙山的寨主,奈何识人不明,二寨主勾结匪类,劫取朝廷赋税,想要陷害于我。事情虽然解决了,但那赋税毕竟曾经到过青龙山,朋友便建议我先躲一躲,避免被人借口生事。恰好得知韩天要来襄阳,我便与他同行了——也是想结交一下众位侠义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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