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理不出头绪,又担心第一天就得罪了主母,心乱如麻。
“大小——”含茹改口,学着佩兰,叫一声“太太”,低声问:“您不再仔细盘问?要是不抓到人,百合花露真害了您可怎么办?”
“不急,”谢玉惜心里有成算,简单明了地点破:“看佩兰的样子一点都不知道,我一来就威吓她们,以后再想拉拢就难了。”
含茹很担心:“佩兰要是泄密……”
谢玉惜笑:“她要是真不知情,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泄密?”
她直觉,佩兰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梁仲骁不可能疏忽到,把有奸心的一等大丫鬟,放在他们的婚房环秀堂。
“那这一池子的水……”含茹看着池水,仿佛看一池有毒的水,也就脱口而出:“会不会有毒?”说罢,她自己都头皮发麻。
“不至于。”谢玉惜轻声道。
新婚第一天就毒害伯府主母,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是,保险起见,她还是小声吩咐:“悄悄取一根银针过来,试试有没有毒。”
含茹疾步到内寝取针。
过了一会儿,主仆看着银白明亮的银针,松了口气。
“没毒。”含茹道。
谢玉惜点头,她就知道,不是为了下毒害她, 不消片刻,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佩兰带着丫鬟进来放清水,因刚“得罪”了主母,她屏气凝声,头都不敢抬。
待桶里水放完,谢玉惜沐浴之前,笑问佩兰:“伯爷的奶母,可还在府里?”
双亲不在,乳母应该还在——如果没有回家养老的话。
“在,伯爷大婚,祝嬷嬷自然在。”
谢玉惜笑容一直很温和:“劳你跑一趟,请祝嬷嬷过来。”
主母亲和而有主见,不知为何,佩兰心里觉得轻松了许多,领命去请了祝嬷嬷过来。
祝嬷嬷听说谢玉惜在沐浴,便一直在廊下等着。
谢玉惜从浴房出来,携着祝嬷嬷进里面说话。
祝嬷嬷飞快思考着,她虽是乳母,不过梁仲骁早就不让她管他的事,更没打算让她以后进环秀堂。
她该退位让贤,这主院以后就由着主母和主母身边的妈妈来管理。
那么,主母找她来,是有什么事?
探听夫婿私隐,还是想跟她拉近关系?
那也不应该在新婚之夜做这事吧。
见祝嬷嬷心思百转千回,谢玉惜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嬷嬷,伯爷是不是从来不沾百合花?”
“太太如何知道?!”
听到百合两个字的时候,祝嬷嬷眼睛一瞪。
但也没有打算立刻就透露梁仲骁的小秘密。
谢玉惜微笑:“看来我没有猜错。”
洒百合香露的人,目的可不是为了毒死她,没这么大的胆子。
但是挑拨夫妻感情,还是敢的。
谢玉惜继续说:“有人在浴池里悄悄洒了百合香露,被我发现,嬷嬷,您现在能告诉我,伯爷为何不沾百合花了吗?”
祝嬷嬷怔住,知道这事情不一般,随即道:“伯爷一沾百合花就起疹子,严重的时候眼睛都肿得睁不开。”
剩下的话,就不用再说出口。
彼此心知肚明。
如果,谢玉惜要是在新婚之夜用百合香露沐浴,还能和梁仲骁圆房吗?
新娘子刚过门,夫婿却不和她圆房,外人会怎么看?
要想在这事上大做文章,那可太有看头了。
桐源只怕是要多出一个新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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