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昭进来,门口早有人过来迎接,让进里面,问道:爷,您是要赌哪样?小的好服侍您。三少爷一摆手,道:我自己先看看再说。他摸摸怀内银子,想道:今日本想赌几把,没想到都奉献给那对卖艺兄妹了。只好先看看再说吧。他往每个桌子前面凑凑身子,却都没有看到那个女子,正在疑惑的时候,却见那个赌坊的小二过来说道:爷,您是来消遣的么?

三少爷横眉回答:三爷既然进来了,肯定是找乐子来的。为何这么说。

那小二冷笑道:我见您只看看,并不下注掏钱,定然是来这里闲逛的,咱这里可不留您这样的爷,爷要是没事,还是早些走吧,免得惹恼了咱家掌柜的,对您就不客气了。请。说着这小二竟然伸手指向门外,要将范文昭请出去。

范文昭脸上觉得有些不好看,便开口问道:我听见这里有女子笑声,特来看看,不知道咱们大名鼎鼎的女魁首可在这里?

小二摇头道:咱这里没有女魁首,客官别是找错了吧?

三少爷一想:算了,干嘛无缘无故跟着一个女子来这里?他迈步便往外就走,他却不知道,这大厅内的所有的情形都被人看在眼中呢。只听到一个女子清脆的呼唤,紧跟着银铃般的笑声,从楼上徐徐走下来一个美娇娘。

赌坊小二急忙低头施礼,叫道:东家!

那女子果然就是石黛娘子,只见她款款的走下楼梯,头上插满了朱翠,身上依旧是鲜艳的服饰,走路之时,身上的首饰珠串跟着摇晃,煞是妖娆。一身粉色衣裙,更显得她嫩白肌肤,雪样的颜色。

碧牡丹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少年公子竟然是来找小女子的么?那就请里面坐吧。说着,伸手便来拉范文昭的胳膊。范文昭脸色一红,一抖胳膊,自己走上了楼梯。那女子怔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也慢慢的上了楼梯。

俩人上得楼来,上面却布置得相当雅致,宽阔的厅堂内,几张木榻依次排列在窗户下边,都铺设着锦缎。木榻上中间一张小小的矮木凳子上,却放着一只白玉玲珑的熏炉。炉内点燃着沉香,一股淡淡的幽香立刻扑入鼻子。范文昭不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靠墙壁那侧却立着几张大桌子,上面无非是文房四宝,各色盆景。左右俩旁各有俩个大书架子,架子上竟然摆满了书籍。这让范文昭大为吃惊:赌徒竟然也研习四书五典么?

女子放佛看出来他的心思,自顾自笑道:公子莫要惊怪,这些不过是装饰而已。小女子哪儿心思学这些东西。请里面坐吧。范文昭往窗户那边坐榻上一看,却有一个年轻公子正坐在那里看书。

女子道:这是我兄弟,不要见怪。咱们只说咱们的。说着她便起身去隔壁,一会便端来了一壶茶水,及俩只茶杯。她的纤纤玉手在范文昭眼前晃动,将俩只茶杯放在那张矮几上,又分别各倒上清亮亮的红色汁液,一股茶香沁入肺腑,三少爷果然觉得口渴了起来。

他被碧牡丹手腕上的各色金银玉石的镯子晃的眼睛有些花了,不由自主的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连声称赞道:好茶,好茶。

碧牡丹嫣然一笑,自己也慢慢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了一口,便放下了。她眼睛不住的打量范文昭道:公子怎么称呼?

范文昭放下茶杯,眼睛盯着书架道:小生姓范名文昭。碧牡丹又问:看样子,公子不像是本地人,前者在镇阳集偶遇,你们似乎是在赶路?

三少爷呵呵一笑道:姑娘好眼力,小生那日正与母亲妹子上京。昨日才安顿下来。

碧牡丹呵呵一笑,提起茶壶又与范文昭茶杯内斟满,说道:范公子似乎是个练武之人?但不知是何门派,师从何人?

范文昭摇头道:小生的那点拳脚都是二哥所授,实在是无门无派。学点花架子不过明哲保身要紧。

哈哈哈,那碧牡丹忽然又大笑起来,那书生便站起来,端着书往隔壁房内去了。笑毕,她用玉手拄着腮,静静的瞅着三少爷,忽闪着俩只大眼睛说道:刚才在大街上行侠仗义的大英雄,原来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真是好笑。三少爷灿灿的低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这时候,从楼上蹬蹬蹬跑上来一个跑堂的,他见范文昭坐那,刚张开的口忽然打住了。碧牡丹站起身来对范文昭说:三少爷,我这里有要事要去办了。改日咱们在叙谈。请吧,失陪了。

范文昭只得悻悻地站起来,自己走下楼梯,那小二却偷偷的与碧牡丹耳语了几句,便迅速跑下楼去,出了赌坊的门一溜烟的上了大街不见了。

三公子眼瞅着小二不见了,摇摇头,叹息自己今日一无所获,却舍了十来俩银子,只好垂头丧气的折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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