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良行至林菀儿面前站定,唱了句佛号,道,“这几日山门已封,无论这位女施主是如何出现在寺内,还望快快离去,以免惹了事端。”
“佛门清净之地,怎会惹来事端?”林菀儿还礼。
“这位女施主或许有所不知,积福寺内来了位贵人,故以封了山门,倘若冲撞了这位贵人,怕是谁都担待不起。”惠良仔细向林菀儿解释,“还望施主过些日子再来烧香礼佛,届时惠良定会亲自相迎。”
林菀儿道,“儿并非有意为难这位师父,只是儿的一位朋友在寺中丢了手杖,故儿才帮忙替他来寻。”
“原是谢郎君的朋友,贫僧失礼了。”惠良道,“既是如此,不如贫僧叫几位徒弟帮忙寻寻吧。”
“如此,多谢了。”林菀儿道。“听郎君说,贵寺的方丈已圆寂,前几年儿有缘得了方丈的批语,想着今日见上一见,却不想竟见不成了,不知师父们抓到凶手了吗?”她打算尽可能得寒暄,以便可以从中得到些信息。
惠良边替林菀儿指了道路边道,“师父一世为善,大理寺毕少卿前来断案,不出半日凶手便已抓获,我佛慈悲,师父他老人家也然走得安息了。”
“不知凶手是何人?方丈多年为善,怎会与这种人结仇?”
惠良自笑一声,“师父俗家时是个武师,那时结交些江湖莽辈也是有的,倒也谈不上得罪与否。”
林菀儿做吃惊状,“方丈未出家时竟是个武师?”
“是啊,不过那是四十几年前之事了。”惠良道。“早间贫僧在大雄宝殿见过谢郎君,不知谢郎君会否将手杖丢在那处?”
“如此,有劳惠良师父带路。”林菀儿躬身道。
“香客们在本寺丢了东西,贫僧理应相助。”惠良道。
惠良的眉眼坦然,眼角有些细微的皱纹,但他嘴边的大片肌肤较脸部的肌肤其它肌肤的肤色想比更浅了些,像是刚刮过胡子一般,看这样子想必这胡子已然蓄了很久。他身上的僧袍是见略显灰旧的黄色,与普通小和尚的青灰色不同,似是在显示着某种身份。
很快,惠良便将林菀儿带到了金碧辉煌的主殿门口,殿门有数丈高,若是站在门前想要看匾额上的字,要极力抬首才行。
“女施主,这边请。”惠良闪过身,为林菀儿指明了道路。
林菀儿往里探了探身,抬首便是数丈高巍峨的三尊金身佛像,这三尊佛像世称三世佛,最右的是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佛,至中的是婆娑世界的释迦牟尼佛,至左便是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三尊佛像威武庄严,低头微睁双眼,似是在巡视这人间苦乐。
大雄宝殿是主殿,也是僧众朝暮集中修持之地,故从门至佛之间有一大片空地,空地皆是由上等的黑色大理石铺就,光滑干净亦有丝丝凉意,空地上摆放了上百个蒲团,像是僧众修持时的座位。而此时,有几个小和尚正手中个拿着一块布,擦拭着殿内的各种器物。
“哎呀,找到了。”还未曾多走几步便听到了身后的紫薇兴奋得叫了起来,只是紫薇刚要去取那手杖却被她自己的回音吓得不敢上前。
众人听到紫薇的叫声,皆扭头看向她,那几个小和尚亦然,只是看到是惠良连忙对惠良行了礼,之后才做敢继续手中的事,林菀儿往那手杖的方向看去,却见那手杖正好端端地立在了一根粗壮的柱子后,那柱子位于进门的右手偏侧约莫十几步地方,极为不起眼,但看这立着的架势,又似是有人故意将其放在此处的。
林菀儿不声不响,惠良却是笑着走了十几步去拾起手杖,向着紫薇道,“小施主慧眼,贫僧竟不曾瞧见。”
“奴婢也只不过是随便一瞧。”紫薇小跑几步上前接过手杖,却发现这手杖竟比普通手杖还要沉上几分,看这材质,像是用上等的黑沉木做的。
“小施主过谦了。”惠良领着二人出了主殿,道,“既是寻到了手杖,那贫僧送二位回去吧,不知谢郎君此时身在何处?”
紫薇指了指守律院的方向,她注意到惠良的眼神一沉,立刻便恢复了常态,“今日毕少卿与平西王爷在那处审案,怕是会有些许不方便。施主还是快些找到谢郎君才是。”说完,他便引着林菀儿前去。
同样是几百步的距离,他们便走到了守律院附近,他们既是往守律院望去,院门大开,院门外立着一群人,像是刚目送了人,这群人中并没有所谓的平西王爷,更甚者,竟也没有木泠的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深绯色官服的男子,他的腰间别着一个银鱼袋,显示着他的身份及地位,本朝规定四品官员着深绯色官服,佩戴银鱼袋。想必他是这群人中官位极高的。待他转过身来,林菀儿才看清他的长相,他是个长脸,身形却是个敦厚的模样,两片薄唇的上方是两撇八字胡,眉眼亦是细长,像是画的一般,那双眸子笑起来仿佛是两弯新月,几乎看不到眼珠子。看其所站之位,应当是众人口中的毕少卿。
毕少卿见是惠良,便走上前来与之寒暄了起来,“惠良师父,怎么出关了?”
惠良躬身回了一句,“师父遭遇不测,积福寺无首,贫僧怎能不出关?”
说话间,毕少卿亦是注意到了林菀儿,问道,“这位娘子不知是从何而来?这山门已封,难不成娘子未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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