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啊,你可别这么说,那见着当官的能和见着咱这些贱老百姓能一样?人家啥样子,咱啥样”

凡夫俗子,市井小民,对于皇城之内的宫女,娘娘,老爷,总有无穷无尽的遐想,总是幻想他们生活应该是这样或那样,总之要过的与他们卑贱的日常有所反差,这才能是吸引他们的谈资。

而刚刚提到的老四的闺女桂香,的确是宫内当差,只不过高墙之内,她的名字不叫桂香,而叫做:榕嫣,是乾安宫的宫内府安排在后宫菱妃身边的一名侍女。

就在几个市井小民聊闲的当晚,菱妃即将临产,从后宫辑安阁接连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

手忙脚乱的产婆忘记了带剪脐带的剪刀,支使榕嫣去纺间取,榕嫣显得极不情愿,但当时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受老婆子的指使乖乖走出辑安阁,经过门口,两名身穿盔甲的守卫大汉直勾勾地瞪着他,弄的她心神不安,一只手紧紧按住一侧的衣袖,低头匆匆走出门去,在她的衣袖里藏着一把短小的匕首...

从宫内府的纺间出来时,一轮明月已高悬在半空,被几团乌云围在中间,眼看着就要将月牙遮蔽。榕嫣没带灯笼,借着残存的一点月影,独行于黑森森的宫墙间,此时宫里静得吓人,在平日树上熙熙攘攘的知了似乎发现了什么阴谋,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即将上演的好戏,榕嫣低着头,放快了步伐,甚至不敢去看墙根上自己落下的黑影。

冷风渐起,暴雨降至,漳凌郊外已经能够听见阵阵雷声,榕嫣握住手中的剪子,想赶快逃离这条甬道,辑安阁就在道路尽头的拐角,菱妃娘娘撕心裂肺的喊叫仍在继续。

“拐过这个破屋子就到了”榕嫣在心里合计着,她所说的破屋子便是紧挨着辑安阁的一个废弃的阁子----福绥阁,是珺妃的住地,珺妃是当朝惠帝最宠爱的妃嫔,入宫八个月便为惠帝添了一个孩子,可惜遭到沈皇后构害,孩子小皇子出生时便是死胎,珺妃悲苦难抑,产后三日便在自己的房间里悬梁自尽,随后的几个月宫内府的宫女夜晚经常会在福绥阁里,看到一名羽衣鹤耄的女子闪过,相传是珺妃冤魂不愿离世,盘踞于此。流言传到皇后沈萱的耳朵里,凤颜大怒,征十余名道士在后宫作法超度,并将福绥阁封闭,将私下传话的宫女太监,割舌,从此再也无人敢提及珺妃二字。

榕嫣走过福绥阁,特意向旁边绕了两步避开,但眼神还是忍不住朝着布满蛛网的门口瞄了一眼,就在着一刻,空中一道惊雷掠过,闪电的光,照亮整座皇城,借着惨白的电光,榕嫣隐约看到,门后一排排人形物体,如同石俑一般的士兵,幽灵般立在门后,身披黑甲,面目可憎。个个腰间都悬着一把锃亮的钢刀。

榕嫣一惊,几乎叫出声来,但双手还是紧紧捂住了嘴,手中剪刀差一点将自己割伤,她心一横,将本能的恐怖反映生生压了下去,沿着甬道继续朝辑安阁走去,尽管皇后对她的交待只有只言片语,但是,这一切都已明了,刀俎已备好,只等猎物探头,发生在珺妃身上的一切,这夜将在菱妃身上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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