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他们选择的这条路比我和石头走的那条复杂多了,简直不像同一座墓穴里的墓道,密云在前面带路,我们三个大概路过了五六个分岔路口,难为他能记住。看来老郑确实有两把刷子,带着一份错误的图纸还能瞒着密云杜孟河走到这里。
我们停下,前面的密室门洞大开,没有炸药攻击过的迹象。我偷偷摸摸跟在石头后面走进去,原来的计划落了个空。
白姓女人根本不在这里。
杜孟河本来坐在地上喝水,看见我们进来微微颔首。
“都回来了。”
“老郑他们呢?”石头先我一步开口。
他往里面扭头示意道:“为了不浪费时间,他们两个先进去,”他看了我一眼,“弄的这么狼狈?”
“可不是,关于这个墓有没有什么和将军有关的故事?”我把之前遇见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当然隐去了白姓女人那段。
杜孟河想了想。“听说张献忠死后,他的心腹手下为了让他魂归故里,偷偷派人把尸体不远万里带回了定边,你们可能走到了忠于张献忠的大将墓室。”
“自杀殉葬?这大将也是够忠心的。”石头道。
如果这种说法成立,那么群魅跪拜倒也说的过去,但我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似的。
“话说回来,这个密室是谁打开的?它又有什么用?”我在杜孟河旁边坐下。
石头像是很累了,在地上一躺闭上眼睛,我知道他没有睡。
“我打开的,外面的石狮子口中有机关,拉动的时候射出了弩箭。”他顿了顿,“弩箭排列在墙上的形状就是机关密码,也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说起来头头是道,你看起来很有经验嘛,这就是哪个名牌大学研究生下来倒斗。”
“他在美国私立大学念到博士学位了,跟咱们这些粗人不一样哇。”石头蹦出来一句。杜孟河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眼睛片上亮光一闪,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他从背包里翻出几块真空压缩的牛肉干来分给我们,这就是今天的晚餐,本来我背包里还装了些吃的没注意,到了定边才发现石头和老郑净带了些武器和生活用品。我看了一圈,发现密室里没有自己的背包,也不知道白姓女人把它带在身上会不会引起老郑的怀疑。然而转念一想,她万一说,生气时刻,我嘱托她务必把图纸带出来,那也有口不能言不是?
闷头吃着牛肉干,碍于杜孟河在场,我不敢冒险多说一句话。
“所以这个密室,”石头翻了个身,“到底有啥特别的?我瞅着跟之前那些墓室没什么区别。”
“你往上看,这些壁画讲的是什么。”密云冷不丁开口。
我也抬头望上去,只见头顶密密麻麻的图画精致复杂的宛如清明上河图,这要是抠下来,那可是珍奇文物。
“这上头说的是啥看不懂,反正仰的老子脖子酸。”石头叹了口气,“没文化真可怕,看来还是要多读几年书。”
“与我们之前看见的张献忠生平事迹不同,这上面讲的是他烧皇陵,认义子,作战建国的故事,你说的铁甲将军,可能就在这里面。”
我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个袖珍相机来,石头忍不住说道:“你身上啥时候藏了个这玩意?”
我摆弄了一下,确定它还能用。“出发前不知道该带点什么,我就想万一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得留下点纪念品,正好老郑店里烂七八糟东西一堆,我就把这个带出来了。”
壁画覆盖了整个墓室顶部的表面,我拍了几十张才拍全。
为了方便,之前没把它放进背包里,眼下看来倒是因祸得福了,虽说白姓女人不一定需要它,总比扔了好。
拍完之后我回看了一遍里面的相片,始终没发现什么不同。
“之前看资料说,张献忠手下有汪兆麟为左丞相,严锡为右丞相。以王国麟、江鼎镇、龚完敬等为尚书。中军王尚礼,前军王定国,后军冯双礼……”我的笔记本丢在之前和蒋寒逃出的房间里了,前几天上网搜资料随便找了个本子一记,剩下的内容就记不住了。
“左军马元利,右军张化龙。平东将军孙可望,安西将军李定国,抚南将军刘文秀,定北将军艾能奇。”杜孟河接上。
“没错,张献忠手下大将颇多,分辨不出来哪个是我和石头碰见的那个人或许这墓里还有其他的将军。”
“再加上年代久远,壁画剥落,没有备注简介,我们也无法确定这上面的人究竟有谁。目前为止只能当作是额外收获了。”
“额外收获又不能扒下来,这在头顶看得着摸不着的,老郑估计能急疯了。”石头笑笑。
难道除了这幅令人费解的壁画,密室里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修建密室的原因是什么?
“不对,这壁画明显就是最有价值的东西,可它上面想表达什么,我还是想不明白。”我说。
“反正照片已经拍下来了,可以再研究,老郑已经观察过它,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端倪。”杜孟河换了个姿势,眼镜微微滑了下来,我这才看见他的瞳色和一般人的不太一样,微微泛着琥珀色的光。
我心头始终悬着,好像越往里走越有神秘的力量在牵动自己一样。
“算算时间他们也走了一阵了,都休息好的话,我们就跟上去吧。”
密云闷不做声跟着起身,他虽然在听我们谈话,却始终以一种旁观者的冷静在围观,这让我很不舒服。按理说他救了我和石头,我应该信任他,但是他身上,一直具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哪怕谈吐有礼如如杜孟河也是如此。
尽管这么想,谁又没有秘密呢?总比那个姓白的女人做的好多了。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左右,我们还是没有跟上老郑。杜孟河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我们脚程算快,他们只是探路,没理由落我们这么远的距离。”
正说话间,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仿佛在狭窄的墓道来回逡巡的虫群。
“这是什么声音?”我握上腰间匕首。
“嘘,”密云的声音,“这是回音,东西应该在我们前面,关一半的手电,我们慢慢走过去。”
我和杜孟河的手电关上,石头在第一个,我跟在他后面走了十几步,然后一脚踩进了水里,发出一声响动。
“这些水很清澈”我抬了抬脚,“是地下水吗?”
“有可能。墓道很完整,也许是渗出来的。”杜孟河答到。
越往里走寒意逼人,我小心翼翼在水中趟过,裤子已经湿到小腿处。
“哎,这里的墙面是湿的,”我摸了摸,“这水可能是从上面渗出来的。”
话音刚落,我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前说过这座陵墓立体看像是一座倒立的金字塔,我们现在所处的第二层城桓渗水,也就是说,这水是从第一层渗下来的。
还没等我想明白那个可怕的可能,整个墓道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所有人被晃的站也站不稳,与此同时头上的石顶爬满裂缝,碎裂的石块噼里啪啦掉下来。
“这是要地震还是触动了机关咋地?”石头努力攀住墙,还不忘了吐槽。
“上面有东西要下来。”密云说道,黑暗中我察觉到他看了我一眼。
难道是之前被铁链锁住的棺材里的那个东西?好像也只有这种可能了。我懊悔的同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密云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在第一层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看着我吗?
“墓道要崩塌了,快跟着我跑!”石头招呼一声,跌跌撞撞朝前面跑过去。此时此刻也顾不上之前听见的声音了,再留下去所有人都会被砸成饼子。我们仿佛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被虎视眈眈的野猫玩弄在掌心中。
跑着跑着,我脚下一滑,不知道触到了什么机关,地面石板大开,整个人骨碌就掉了下去。
这一掉很快就结束了,没有之前从第一层掉下来时那么漫长,估计我还在第二层。
我站起来,身上的手电也不见了,视线里漆黑一片。刚刚石头在我前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逃离那条墓道。
走了几步,我摸到了冰冷的墙壁,之前震耳欲聋的崩塌声现在也听不见了,可能机关已经重新合上。我靠着墙坐下,心里开始噼里啪啦的打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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