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本来已经松了口气,可听秦恪话里似乎没有阻拦的意思,登时又紧张起来。

这要是被那位瀛山王撞见了该如何解说?

急切间心头忽然一凛,暗想莫非他是故意这么说,暗中提醒自己赶紧躲避?

回头四下里去望,这精舍虽然深阔,但却没什么可疑藏人的地方,除非躲到里面窄廊的小间里去,可那样必然会被人瞧见。

再者,眼下正是刺穴通络的紧要关头,根本离不得人,更拔不得针,这可该怎么好?

萧曼手心里又渗出汗来,指间滑腻腻的,几乎拈不住针,目光瞥着不远处那几幅垂坠不动的帷幔,生怕下一刻就会被人撩开。

罢了,人命大如天,总不能眼睁睁地瞧着一条性命送在自己手里,之前那些力气都白费了。

她索性把心一横,权当外面根本无事发生,凝神深吸了两口气,目光转回到手上,只管捻动银针,其余的都不去想。

“臣秦恪见过瀛山王殿下,不知殿下深夜赶来,未能迎候,还请殿下恕罪。”

即便决意不去理会,他的声音还是毫无阻隔地戳入耳中,话虽然谦卑,可听着却没多少恭敬的意思。对方并没有接口,但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沉默中的不悦。

几重帷幔之隔,内外同是一片寂静。

静得让人发慌。

萧曼耳畔全是自己心跳的砰响,胸间的震动仿佛能顺着手臂传到指尖,那根纤细的针恍然间像是重了百倍,竟拿捏不住。

她瞧不见外面,但也能想象那两人此刻是怎样一副剑拔弩张的情势,只能勉强克制杂念,尽量不为所扰。

“父皇病重,这里怎么只有秦公公你一个人守着?”

静默了好半晌,外间忽然传来一个清朗却故意压沉的声音,听着更像是在质问。

秦恪立时回话:“回殿下,太医院今早请脉时特地说过,陛下是风邪入脑,气血阻痹之症,万万不可惊扰,因此才把里头的人都撤了。”

瀛山王“哦”了一声,顺势哼道:“原来如此,那好,秦公公守了这半夜也辛苦了,下面就交由本王好了。”

脚步声随即响起,一促一急地接近着。

萧曼刚平缓下来的心又揪了起来,这瀛山王可也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要命的裉节上,这不是害人么?

她拔去手上的银针,又抄起另一根,认准穴位,迅捷地刺入接续上去,眸间不见一丝闪烁。

该来的总归要来,反正原本就由不得她,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其它的都随缘吧。

“殿下是要入内探视陛下么?”秦恪终于出声“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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