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忽然从我瘦弱的身躯里爆发出来,我像是忽然被火烧起来了,极需有个什么人来救救我。

“阿芜……”

我想叫菁芜来帮帮我,可是我却发不出声音了,四肢百骸都像是被什么力量牵扯着往下沉,直到我整个人都倒在地上,慢慢地,动弹不得了。

半?。

我死了吗?

我低头,看看自己飘在半空的身体,缩成一团,薄薄的,灰蒙蒙的,好像绵花糖一样。

我又伸出一只棉花糖一样的小手,摸摸自己的脑袋,我的脑袋变得很软很轻柔,好像碰一下就要化了。

我缩回手,怕给自己摸坏了。

原来死是这种感觉啊,没有什么痛楚,反而有一点轻松。脑袋……也变得很轻盈嘛……

就是我的尸体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显得有点儿狰狞可怕,我虽然不漂亮,但向来是以娴静优雅自恃的,死成这样,可不像我的作风。

我的尸体边上,倒着一只小巧的御赐酒杯。

唔……看来是我的皇帝姐夫和皇后姐姐毒死我的。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毕竟我知道的太多了点。

楼云铮——我的丈夫,定国公楼承先的儿子,十七岁开始征战沙场,二十二岁先帝亲封骁骑将军,一步步将我的姐夫——四皇子萧衍,扶持上了皇位。

而我——左相杜岑家的二小姐,在父亲大人的指示下嫁给楼云铮,和他“齐心协力”一起“辅佐”姐姐姐夫成就了大业。

六天前,我的姐夫登基,就在他登基的第二天,西凉边境传来战报,云铮身死殉国,殁了。

想到这里,我软绵绵的脑袋有些头疼,云铮下葬的时候,我心里好生的难受,我还这么年轻,以后便要守寡了。原本他在,我还能与他说说话,虽然他也不爱搭理我,但聊胜于无。可他“战死沙场”了,我们都还没有来得及生个儿子,他就走了,我可不就成了小寡妇了?

是以我那天哭很很惨烈,皇后姐姐来看我时,我拿又红又肿的眼睛看着她,许是我的样子太丑了些,她好像被我吓到了。

现在想来,许是那日她以为我看穿了些什么,又忌惮着我手里掌握的他们谋权夺位的诸多证据,怎么看我都是个碍眼的人,这才和皇帝姐夫商量着,今天送了毒酒来要我的命。

其实我与云铮早已看透姐姐姐夫的凉薄天性,云铮曾说,等大业谋成就交出兵权,带我去个安宁的地方过下半生,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我们倒底还是低估了新帝的狠辣。

我的魂魄幽幽叹了一口气,父亲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现在我既无夫,也无子,又该何去何从呢?

我心里恨着姐姐姐夫的无情,也恨着父亲将我当做棋子嫁给云铮,然而我更多的却是有些难过。

我这短短的几十年,竟然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裳,从来没为自己活过。

想到这里,我的魂魄慢慢地往高空升去,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穿过屋顶,穿过云层,直到一速耀眼的光闪过来,我被照得一阵晕眩,就再没了意识。

“小姐……”

“二小姐……”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菁芜的声音,难道阿芜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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