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做了掌柜后最大的变化是多了几身好料子做的衣裳,换了大而亮堂的住处,吃饭也能见到荤菜了,他甚是满意。
至于铺子里的事情,他全数交给了新来的管事,自己照旧躲在屋子里忙着雕刻玉器。
拂知匆匆来到铺子却不见景行,问过管事才知道景掌柜已经好几天没出屋子了,她真是哭笑不得。
他们都是明白人,拂知为了留住景行的手艺不惜许给他这么大的头衔,这在满京城大抵都是独一份。而景行要的不过是份自在,他才是正儿八经的甩手掌柜,得亏他没多大野心,不然拂知还真得焦头烂额。
拂知何尝不是拼运气?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一回能将景行给套住,她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能放下了。
景行当了掌柜后倒是不敢像以前那般没日没夜的扑在雕刻上了,虽说铺子里的事情有管事盯着,若是万一有什么需要他这个掌柜出面,他却睡得昏天黑地,到时候自然容易招来闲言碎语,他最不喜欢应付这些,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多注意些。
他在屋里早听到周小姐来了,稍稍收拾出去迎人了。
“小姐……”
拂知笑道:“景掌柜不必这般多礼,我今儿来是想与掌柜讨一样东西。”
景行愣了愣:“小姐莫不是再说笑,除了景行这个人,铺子里的东西全都是小姐的,何须过问小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露出浅浅的酒窝,为他添了几分温和。
拂知也不客气,直接道:“上次来时,瞧见景掌柜刚雕完一朵玉荷,鲜翠欲滴,十分精致,不知你可愿忍痛割爱?”
景行倒是没想到这位小姐竟是这般眼尖,那朵玉荷小巧玲珑,确实是他最喜爱之物,只是她今儿特地跑来就是为了此物?
出自他之手的玉器无数,但也只有这么一件触及了他心底的柔软,凝聚了私心。
不过再怎么喜欢留在自己身边终究埋没了,笑道:“小姐稍等片刻,我我这就去取来。”
拂知没想到他居然会答应的这么痛快,那天她分明看到他看着那朵玉荷眼睛里有化不开的柔情,本不报希望……
景行很快从屋里出来,那朵玉荷被装在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里,他没有半点留恋的交给拂知,说道:“小姐想要什么玩物让人传个话就成,何必亲自跑这一趟?这小物……能入小姐的眼,还请小姐善待。”
拂知眼底里漾出满满的笑意,连连点头,状似不经意说道:“定西侯府的骆小姐最喜欢这般雅物。”
拂知微微眯眼看向景行,只是让她失望了,这人脸上的表情淡的像是很快散开的云雾,没有半点波澜。
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终归有些惋惜,也罢来日方长,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带着匣子回府了。
唯有立在树下的男子喃喃地念着:“定西侯府……”
景行原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谁知道不过“定西侯府的骆小姐”这八个字就让一切功亏一篑,过往的记忆像是决堤的海水向他涌来,让他无力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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