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柴

姬正良的想法，舒兰并不清楚，她也顾不上和姬正良再多说什么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匆匆去菜地里摘了一点菜，就回来煮早饭了。　　　　姬正良今天还得出去打猎了，她得给他多备点吃食带上。姬正良真的帮了她太多，眼下她无法帮上姬正良什么大忙，也只能在生活上照顾一下他了。落实到具体的事上，也就是自己那一手还不错的厨艺。　　　　孙婆婆早就起来了，已经烧燃了土灶，锅里的水也半开了。舒兰拿了大半碗米洗净放进锅里，打算煮个稀粥。光吃稀粥也不经饿，舒兰又把面粉拿出来，对孙婆婆说：“你去把韭菜洗干净后再切碎，我等下要用。”　　　　孙婆婆嘴里应着，提起篮子里的韭菜出去了。　　　　舒兰和了小半盆面出来，打算再煎些韭菜饼，早饭吃点，剩下的给姬正良当干粮带着。　　　　姬正良出门打猎一般一去就是三天，备点干粮还是很有必要的。　　　　等她把面粉和好，孙婆婆也把洗干净的韭菜切碎了。　　　　舒兰直接把韭菜碎拌入面里，加入盐巴，再揉成一个一个的小面团，然后拿出一根圆棍子当擀面杖，擀了约二十张面饼，孙婆婆一跟着她学习和打下手。　　　　锅里烧热后，舒兰直接切了一块肥咸肉，往锅里抹了一圈，就开始煎韭菜饼。其实做韭菜饼的面要发一下，才会更松软，但家里没有面肥，她和面时就加了点开水把面烫了一下。这样煎出来的饼会更加软和一些。　　　　孙婆婆显然不会做这样的吃食，看的格外认真，还时不时的问几个问题，舒兰都耐心的一一解答了。　　　　韭菜饼一下锅，很快就散发出了香味，孙婆婆悄悄咽了咽口水，笑道：“表姑娘真是能干。这个饼子闻着就香。”　　　　“这叫韭菜饼，确实很香。”舒兰笑道。　　　　她手上动作麻利的很，不过一刻多钟就把所有的韭菜饼全部煎好了，这时候另一口锅里煮的稀粥也熟了。舒兰把早就准备好的青菜碎末直接全部倒入稀粥里，再加了一点盐巴，就完事了。　　　　“孙婆婆，你先盛几碗粥出来凉着。”舒兰吩咐了一声，又继续自己忙活着炒菜。　　　　早饭也不可能弄大餐，家里连个送粥的咸菜也没有，只能煮个菜粥，再把昨夜腌制的老辣椒和嫩豆角拿出来，直接烧热锅，还是拿肥肉抹了一下锅，爆炒了一下，拍烂了几颗新蒜子下去，快速翻炒了几下，就算是有个送粥的菜了。　　　　这样简单又快手的饭菜，是舒兰很拿手的。以前要上班，也没那么多时间精雕细琢的弄饭菜，就造就了她一流的做饭速度。　　　　姬正良看着赵阿爹送过来的一大海碗菜粥，一小碗菜，十五个韭菜饼，很是吃了一惊。他算了一下，舒兰总共也不过花了三刻多钟，就全部弄好了。这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关键是，这些吃食闻着还极香，虽然还没吃到口里，他就知道味道肯定不错。　　　　他按下心中的惊讶，问道：“这么多，我哪里吃得完。”　　　　这饼也不小，一个足有二三两重呢，就算他饭量再大，一顿也吃不完。　　　　“表姑娘说是给您准备的干粮呢。这韭菜饼，放两天不会坏的。要吃的时候，可以拿火烤烤，也可以直接吃。”赵阿爹笑道。　　　　“这个叫韭菜饼啊。”姬正良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出门备干粮呢，心里不由的有些微动。　　　　赵阿爹点点头，又说：“表姑娘说这个就叫韭菜饼。您快尝尝吧，表姑娘还怕您吃不惯呢。”　　姬正良取过一张饼，咬了一大口，嚼巴嚼巴吞了下去，眼前一亮，笑道：“很好吃。她会的还蛮多的嘛。”　　　　赵阿爹见状，乐颠颠的回去了。　　　　“怎么样？”舒兰连忙问道。　　　　赵阿爹冲她比了比大拇指，说：“表姑娘，主子说很好吃。”　　　　舒兰这才放下心来，自己也开始吃早饭，她昨夜想了很久，一时也看不出来姬正良的心思，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家里活儿说来也不少，就看你想不想干了，光是柴草这一项，就是个大工程，因为任家也好姬家也好，都没存什么柴。如果不趁着现在天气好，多准备点柴伙，到天气冷的时候就麻烦大了。　　所以，她的打算带着两个老人家出去打柴。　　　　“表姑娘在家里歇着吧，我们出去打柴就行了。”孙婆婆和赵阿爹都反对她自己去打柴。他俩本来就是人家的下人，这种粗活就该他俩干。　　　　“这地方你们又不熟，而且光靠你们两也打不了多少柴，现在天气又好，我身体也在慢慢变好，我和你们一起去。”舒兰哪里肯听他们的。　　　　于是，一家三口就出门了。　　　　路上还遇上了不少人，知道他们出去打柴，还很是惊讶，不过一想到任家确实没柴草又觉得也是该去打柴。　　　　却也有人说：“你还要自己去打柴啊。随便拿半两银子出来就能买一屋子柴草了。”　　　　孙婆婆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反驳，舒兰却笑道：“所谓坐吃山也空，这满地的柴草，我干嘛还要花银子买啊。”　　　　确实，庄户人家是不缺柴草的，这周边的荒草地，小山坡上更是多的是高大的茅草和各种灌木，打点柴极其容易。舒兰这话说的也对，到处是的东西，干嘛要花银子买呢。　　　　众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舒兰也没带赵家二人跑多远，直接就附近的一块荒野地里割那些一人多深的茅草和其他野草。这些柴草割下来，也不用立马带回家，就直接铺在地上，等晒干了再来背回家可以省些力气。　　　　舒兰也是病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干活，也不敢让自己累着，割一儿还要歇会儿。另外两个别的活不太会干，打点柴草的活却不陌生，他们在外面行走，时常在荒山野外，也一样要打柴生火煮饭的。　　　　这样大半天下来，三人倒也割了一大片柴草。　　　　连续三天，舒兰都带着两老在这里打柴，村里人就全部都知道了，她还得自己干这种粗活。总有些人爱说风凉话。也有人觉得她富了也不忘苦日子是美德，舒兰都当耳边风。反正她打定主意，自己的日子自己过，一率不管别人的闲话。　　　　姬正良出去了三天，带回来了一头约百斤重的野猪，直接在村里分了，要肉的就拿东西来换，比如粮食，比如柴草。当然了，他价格也给的很便宜，反正他也不在意这点子东西，当然也不可能直接白送给大家。给大家便宜点，也算是给村里人一点好处。　　　　江长锁也是为了给大家做榜样，直接现拿了一升子粮食过来，换了一大块肉回家了。众人见他直接给的现物，并且不肯太占姬正良的便宜，也就不好意东说西说了。不管好的不好的东西，也都拿出来换了姬正良的野猪肉。　　　　剩下的一些山鸡野兔子什么的，姬正良除了留了几只自己家吃之外，其他的都拿出去卖了，就算他不差银子，也得做个样子，让大家知道他是在打猎养活自己。　　　　这是舒兰第一次吃到野猪肉，她直接要了带排骨的这一块，足足有十斤。带骨头的肉村里人都不要，他们都要净肉的地方。因为难得吃一顿肉，而且骨头又重，不划算。　　　　舒兰却正好喜欢有骨头的这块，炖点汤，又有肉吃又有汤喝，营养还更丰富呢。　　　　“你以后不要再去打柴了，这种粗活不必干。”姬正良知道舒兰带着两老的去打柴的事情，劝说道。　　　　“为什么？”舒兰反问道。她干些活维持着自己的体力，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同时也提醒自己因为眼前的好日子并不长久。总之，自己能干的活，她都要自己干，能省的钱也都要省着。　　　　“不需要啊。”姬正良轻描淡写的说，好象明日舒兰就能嫁到大户人家去当少奶奶了，以后也根本就不需要她再干什么粗活了。　　　　“怎么不需要，是拿银子去买，还是靠你呢？这都不是长久之计，我就那几两银子，要是连柴草都要买，又能维持多久？靠你也一样，你总不能养我一辈子吧。”舒兰半是自嘲半是反问道。　　　　姬正良很想说，这也省不了几两银子，可是他也不敢说自己可以养她一辈子，因为他还真没这样想过。　　　　见他不吭声了，舒兰就知道他心里其实是希望快点扔下自己这个包袱的。所以，第二日舒兰照样去打柴，并且这次她还跑得远了一点。附近的柴草有限，全部现在就砍完了，下次也一样要跑很远。反正最近她也干不成别的，唯有打柴。一家子人吃喝，一天要烧掉的柴草也不少呢。　　　　姬正良不好再说什么，可见她天天跑出去打柴，心里又总是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