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赶路,终于赶到了邺国的都城江城,菁菁作为一个妖精都感到有点难吃得消,何况林蔚还只是一个人还带着伤,她对他更加佩服了。 乱世艰难,江城即使是都城,却也没有想象中的繁华,江城作为皇都说繁华却不如说它庄重,四处是巍峨的楼台,酒家店铺的风格也不重繁丽,阿宽说邺国王上最为节俭,朝廷也提倡节约之风,民风淳朴,现在看来阿宽对民间果真是了解透彻。 唯一有点颜色的便是花楼了,湘水楼是江城最大的青楼,一座五层楼阁旁边坐落着两座四层小楼,入门石板路上红灯盏盏,左展画扇,右是花伞,灯火通明,言笑晏晏。在这里可以听曲,听书,买笑,这儿既有柔情蜜意也有诗词歌赋,这里不仅是达官贵人寻欢之所,也是才子书生展才之地。 菁菁随林蔚打马经过,第一次见到如此别致的花楼,一眼便相中了这里,的的确确是个温柔乡。 林蔚带着菁菁在一家客栈前停下,菁菁看了一眼“闻君来”,这名字不错。 林蔚进店为菁菁点了份阳春面,说道“菁菁小姐,今日我要回朝复命,不便带你,你吃完了便先在客栈稍事休息,我下完朝便来寻你可好?” “行。”看着林蔚着急的样子,菁菁回答爽快,“你有事先去吧,这几日连夜赶路,我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我要好好休息几日。你回去找个大夫,顾着点伤。”说完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但你一定记着来接我啊。”菁菁不忘叮嘱道 “一定” 得到肯定的回答,菁菁便放心的准备休息。 这一觉睡到了二日晨上。 朝华殿内,龙涎香燃着袅袅轻烟,刚下朝的萧纲正在里面改着奏折,战争后百废待兴,一件件琐事,扰心费神。 林蔚直接进宫,连家都没回,知晓皇帝下朝后一般会待在朝华殿,便直接来到了这里。 王力在外边闲等着,林蔚进来时,他正在打着盹,两年未见,除了感叹林小将军更加成熟外,连忙迎接,严肃的表情,饶是他也知道定有大事发生,王力不敢多与他寒暄。 “陛下,林小将军回来了。正在殿外求见”朝华殿内萧纲正在改着奏折,大内侍监王力通报道。 萧纲停了朱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林蔚随父戍守边关两年,突然秘而不宣的回城,定是边疆有异动,按捺下猜测“宣。” 林家三代将军,自林蔚祖父林萧便南征北战,林蔚之父林昌更是常年戍守在西川。到了林蔚这一代,更是青出于蓝,十五岁就带领三万羽林军收复西凉四十八站,说大邺这五分天下皆是他林家收复也不为过,现任大司马林昌更是与萧纲算得上从小到大的玩伴,情深义重,林家在邺国可谓是荣宠无限。 “微臣参见陛下。”风尘仆仆带来满是尘霜。 “快快请起,林将军连夜赶回,可是西川有什么异动?”萧纲扶起林蔚,急急道出心中疑问。 “陛下,据探子回报,南楚大将宇文方正在点兵八万大军准备直逼我国西川城,我父遣我禀报陛下,望陛下早作决策。”林蔚禀报道,脸上认真,语气沉重,虽然他是军人战争并不是他所希望的。“我父视察东二城时,发现宇文方抽调了一些兵力,估摸着是为进攻西川做准备。” “此消息何时得到的?” “微臣得到消息便往回赶,如今已过三日。” 似有风雨骤来,十国混战,各国军力都疲惫不堪,邺国力在十国中算的上前三,这与萧纲一直主张休养生息,安养民力有关,听到这个消息,萧纲捻了捻额角“西山六国刚刚安分,这南楚竟然又挑起战争,真当我大邺无人是吗。” 邺国收复西凉四十八站,在别国眼里自然是风头无二,最有实力统一中原,可实际上邺国也因为战争耗费了大量的物力人力,西凉四十八站也需要休养生息,才过三年,民生也才刚刚修复,此时实不宜再次投入战争。 十国各自为政,相互制衡谁也不愿谁先壮大,而邺国此时也没有实力打破这诡异的平衡。 东山六国皆是小国,单个来论不足为惧,但是六国联合的实力却不容小觑,龟上,金川,乌兹,东冶,滨黄,姑瑶。其中滨黄、乌兹、姑瑶的实力又略胜一筹。 滨黄坐落东部渤海之边,田地不多,多海产,居民多依靠海上贸易,军队善海战。乌兹则处于东北角落,常年冰雪,多铁矿,军队耐寒,是个易守难攻的地,而姑瑶则处于东南部,盛产金银珠玉,娇俏佳人,天下美人七分属姑瑶,其他三国则环抱在中原腹部。 剩下的四国南楚、南蜀、西凉、邺国、其中属南楚与西凉的实力较为雄厚。 南楚善巫蛊之术,女子善治毒,非医药盛产的国家不可与之对立,巍峨的大山是天然的保护嶂,且常年的毒障更是让人难以适应,易守难攻之地。 南蜀与南楚相连,则多金属矿山,最善冶炼兵器,各种奇兵怪甲,兵力强盛。 西凉地处西部,地域辽阔,在十国中占有的疆域最大,可是多为草原,物资匮乏,多为游牧民族,但草原上男儿多骁勇善战,骑军势不可挡,善打游击战,白凉率领的恒基军更是难以攻破,草原十八部落团结一心,抱团合作,难以撼动。 而大邺则紧邻着西凉,横霸中西部,自从林蔚攻下西凉四十八站后,疆域仅次于西凉,其余发展皆一般,无特别过人之处,但也不差,国力中庸。 如今南楚派军,兵数八万,真真是一个大难题。 “依爱卿所意,若是南楚攻来,这一战是非打不可?”萧纲神色难明,嘴角紧抿,看着林蔚,希望还有别的方法。林蔚早已理清了头绪,“皇上,此战非战不可,若是讲和,于国威军心是大为不利,若此战认输,也只会引来其他三国的欺负和□□。这也是我与父亲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前来请示陛下,请陛下做最后的决断。” 听完林蔚所言,萧纲眉头紧皱,国字脸君威毕显,忧思难解。 “好,让朕思考一下,此事明日早朝再决议,你一路风尘仆仆,定是累了,回府好好休息一番,明早再议。”拧了拧眉,“受伤了?” “嗯,小伤无碍,南楚半路设了埋伏。” “喧太医好好看看,不要仗着自己年轻不把小伤放在心上。”威严中带着慈爱。 “是。” 从宫廷里出来后,林蔚准备去客栈接菁菁回侯府,转而一想自己若是直接将她带回家,,到时候还不知道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于她声誉有碍。况且她此时定在休息,所以又半路转回了家。 林蔚踏进侯府时老司马林萧和司马夫人魏珍正在准备用午膳,看到面容憔悴的儿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蔚除了过年时节在家呆过一月,便随着林昌一会把守边城,听到林蔚那一声“娘”魏珍眼泪差点掉了下来,经过几年的历练林蔚变得更加雄壮伟岸了,更加成熟了些,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不自觉间流露的气质更加摄人,魏珍既欣慰儿子的成熟懂事,也心疼他的坚强。 “我儿怎么回来呢?你父亲可与你一同归来?”魏珍连忙起身问道。 “孙儿给爷爷请安了,父亲叫我回来有事禀告陛下。”林蔚连忙扶住魏珍,先给爷爷请安后再回答自己娘亲的问题。 “此时回来,可是边疆有异样?”一语中的。林萧看见久未归家的孙儿,心中自然也是激动,但还不至于与魏珍那般激动。 “南楚宇文方准备点兵攻西川。”林蔚回道。 “啊,这,你父亲没事吧,西川可是打起来了?可是回来请援?需要我们做什么?.....”魏珍听到话语,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战争开始,也就意味着他林家男儿要处于危险之中了,这让她忧思难熬。 “娘,”打断她的胡思乱想,“父亲他们现在都很安全,还没有攻过来,只是传回了消息,娘你不用太担心。”林蔚安慰性的拍了拍魏珍的肩膀,扶着她坐下。 这才安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瞧我儿这邋遢样,路上定是急忙赶回的吧,用饭了吗?”魏珍那这帕子擦了擦林蔚脸上的灰尘,林蔚两天基本上没怎么合眼,自然是憔悴不少,青翠的胡渣也都冒了出来。 林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还来不及整理自己“是儿子不好,还未梳洗,便急忙回家。” “我儿说的什么话,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翠屏,替少爷准备热汤,我儿先用饭,再好好休息。”吩咐好丫鬟后,便牵着林蔚入座,魏珍虽满心疼爱,心中满是疑问,也知此时不是聊天的好时机,林蔚疲惫显而易见,天大地大,儿子休息最大。休息好了再问也不迟。 无意被碰触到伤口,林蔚忍不住咝了一声,“受伤了?严不严重?除了这处还有别的伤口吗?”魏珍着急道 “我没事,娘你坐下,已经看过太医了,包扎休养几天便好。”林蔚安抚道,魏珍这才安下心来,心里却还是带着酸楚。 林蔚用完午饭后,在书房与林萧说明了现在边疆的处境,便回自己院子舒服的泡了个热汤。林蔚回来后家里都气氛都感觉活跃了几分,自从林蔚随林昌去了边疆,家里便只剩老定安候林萧和魏珍加一个小妾和庶女林意,家中虽不是死气沉沉,但一向是静默的。 林蔚回来后,魏珍甚是活跃,带着婆子家丁去木酒铺定了几件林蔚喜爱的零嘴还林萧还特意嘱咐打两坛黄粱梦,今晚要与林蔚对月小酌一杯。 魏珍遣着厨子做几个林蔚爱吃的菜,便笑眯眯的出门了。 林蔚还在梦中。 一觉睡到了晚饭时间。 将醒混沌时分,习惯性的摸清虹剑时,才发现已经回到了家。 繁花缀缀,星光点点,盛夏时节,蝉鸣不断。 晚席开在渭水亭,亭前是一片荷池,正是荷叶接天碧,荷花暗如倾的时节,平静水面引得蜻蜓垂首,赏着美景,闻着荷香,听着蛙声,品着花雕,林蔚才真正感受到西川与家的区别。 “我儿瘦了,快,吃菜吃菜。”魏珍一直忙着给林蔚布菜。 菜虽布得有点多了,但是林蔚不想打断这份热情。默默吃下全部。 老司马也是开心的,这么久终于有人可与他对酌一小杯了。 “祖父,这杯酒孙儿敬你,孙儿未能承欢膝下孝敬您与母亲实属不孝。”言辞诚恳。 “好孙儿,快别这样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为国效力,便是孝顺,没有大国,何来小家。”碰杯入喉。 “对对对,不说这些,快吃饭,多吃菜,这水晶肘子、糖醋排骨是我特意为你烧的,快尝尝味道怎么样。”夹着两块放入林蔚碗里。 林蔚看着堆成小山的饭碗,哭笑不得,扒拉两口“娘做的味道果然不一样。还是娘亲的厨艺最好。” “就你嘴甜”魏珍被夸得心花怒放,还不忘再往林蔚碗里加两筷子“好吃就多吃点。” “嗯,娘你也吃。”林蔚也分别替祖父和魏珍夹了一块排骨。 难得团圆,欢笑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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