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患者

走近宫城家，乌尔奇奥拉一如既往地从隐蔽的地方跃上二楼的阳台。　　推开窗户走进屋的时候，他自己都被这诡异的习惯感吓到了。　　月落慢悠悠地走进屋把书包扔到房间中的地铺上：“我下楼拿饭，感觉到爸妈的气息你记得躲起来！”　　对，那之后的日子，月落将自己的床奉献给了乌尔奇奥拉，自己打起了地铺。而三脚架和画板就只能靠在墙边了。　　乌尔奇奥拉在书桌前的凳子上坐下，翻看着手边最近的厚重书。　　“呀，不管适应能力什么的，你真是很好学！”月落端着碗走进屋，“让我看看你看的是什么……啊《英语词典》？！”　　月落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乌尔奇奥拉，不得不说，这位大人果然不是凡人。　　“你理解能力高我不反对，不过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学习与人处事……你可以试着嘴角上扬吗？”月落搬着小懒人沙发坐到了乌尔奇奥拉身侧，凑近的呼吸和黑框眼镜下的棕色双眸让乌尔奇奥拉呼吸变小声了许多。　　乌尔奇奥拉试图照她说的做，不过从没有过这样的表情，更不知道要怎样。　　看着他深绿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落寞，月落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之前看过的乌尔奇奥拉过去篇的漫画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遮瑕膏在进屋之后卸完了，在屋里灯光的照耀下乌尔奇奥拉脸上的泪线似乎又深了许多。　　绵长的孤寂给他带来的就是这样的神情。　　月落就这么看着他：“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是此刻我真的很想抱抱你。”　　乌尔奇奥拉愣了愣，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月落，此时的月落眼眶竟然有些湿润，却笑的莫名灿烂。酸酸的鼻头开始发红，月落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抱歉，不该勉强你的，没事，你就保持这样吧。在这个世界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尽我所能地守护你。所以你可以答应我，在这个世界的日子里，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离开我吗？”　　嗯，即使我多么不完美，我都想护你周全。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灯光，这样的少女，这样的话语……　　乌尔奇奥拉胸中隐隐感觉到有暖流穿过。他将怀里的词典放回原位，像是参加虚夜宫的例行会议一样直着背脊面对着月落。　　“我倒是觉得，像你这样的，才需要被守护。”　　“嗯……我可以把这话理解成你会在我身边的意思吗？哈，好自恋。”月落的眼泪都被憋回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可疑的红晕。　　“并不是，我不会依赖任何人。”乌尔奇奥拉看着月落的表情中闪现了一下失落，“不过，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地方可去的我，似乎也只有这里能容下了。”　　月落真的是会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　　此刻她的嘴角竟有挡不住的笑意漾开：“哈，同意啦？那那那那可不可以让我抱一下你！”　　门突然被推开了，小不点慢悠悠地走进来，先看着乌尔奇奥拉摇了摇尾巴，然后又看着月落摇了摇尾巴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睡觉了。　　乌尔奇奥拉看着小不点和月落，暗自把月落归到了犬类中。　　看着表情“温顺”的乌尔奇奥拉，月落壮着胆子伸手抱了一下他。　　月落发丝间的清香窜入乌尔奇奥拉鼻腔，然后在感官里分散开。　　嗯，不想推开。　　秋名朱雀在自家的公寓玄关处摆放着刚从市场买的盆栽。　　玛格丽特慵懒地走来走去，时而坐下舔舔爪子，时而甩甩尾巴。　　“主上……”只是一瞬，朱雀的身后就出现了一名身着青色和服的女子，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呼吸也有点无力。　　“灵光？”朱雀愣了愣，张口呼唤她的名字。　　“那边大乱……空座町被转移到了尸魂界……蓝染大人已经完成了与崩玉的结合……”　　听到这些话，朱雀仿佛消失了理智。　　“启程！”　　朱雀咬开指尖在地上画着图案……　　清晨的淡淡阳光洒在教室第二个窗户的时候，月落和乌尔奇奥拉缓缓走进了教室。　　一般这个时候，朱雀总会在自己的位置上翻阅着感兴趣的厚重书籍或者和小萝莉铃木北一同背课文。　　“诶？朱雀居然也会迟到？！”月落一边在自己的位置上放下书包一边在教室里张望。乌尔奇奥拉感受到秋名朱雀的灵压根本不存在，暗自纳闷。　　一旁的千叶真弓正在准备过会儿第一节课的词语听写，听到好友的话语立马停下动作抬起头：“班主任说朱雀请了两天的事假，这几天不用打考勤来着，我刚打电话，她手机无法接通。看样子是回老家了。”　　“QUQ这么突然，不过这么说的话她后天就来了，到时再问吧！”月落回应着千叶真弓，目光却还是时不时往乌尔奇奥拉身上瞟。这种举动让乌尔奇奥拉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人挂念着的，在这样一个微凉的清晨，少女眼底的笑意被他藏在了记忆深处。　　教室里，是学生的欢声笑语，而另一边，朱雀攥紧了拳头……　　朱雀已经把自己关了两个小时了，在流魂街32区的一处屋子里。屋子里的布置和当年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变化，只有桌上的灰尘在暗示朱雀到底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了。那么多年前的场景就在脑海中回放，朱雀闭上双眼强忍着眼泪，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呢喃：“朱雀，果然还是你泡的茶最有味道。”　　玛格丽特看起来很开心，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用尾巴掸着灰尘。　　“我……回来了……”朱雀一开口，汹涌的回忆就如同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再加上感受到了远处转换空座町中感受到地几丝熟悉的灵压，她甚至没有了起身的力气，这一切都压的她不能动弹。　　她预感这一场战斗蓝染凶多吉少，即使此时感受到他与崩玉结合的灵压强大得不像话。就像那么多年前的自己一样，毫无胜算可言。　　朱雀站起了身，目光放在了西北角的书架上。　　“蓝染副队长，请问我可以占用一行架子放我的书吗？”　　“随你喜欢就好了，毕竟你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想起的画面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般，朱雀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本厚实的书，翻到扉页，只见蓝染朱雀四个字一笔一划地写在上面。　　那段时光，是她最爱蓝染的日子。　　仿佛天气都是整日晴朗，记忆中几乎都是蓝染惣右介那温和的笑脸。就像是DU药一般，戒不掉，只能放任那样的情感在胸腔中肆虐，自己却无能为力。　　想，再看一眼他的眉眼……　　想，再听一遍他的声音……　　朱雀一门心思转身瞬步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甚至忘记了理睬玛格丽特。　　“无罪的你，如太阳一般：　　罪孽深重的你，亦如太阳一般。”